牽著自家二哈,喬樂走走停停。不是她和二哈走得慢,而是她的新朋友爬得慢。雖然她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要爬……
但,就是很慢。
而且吧,人家剛剛才幫了你,你又不好意思催他。不僅如此,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人家表弟還在前面拼死拼活,你總不能不等他吧。
喬樂:“二哈,你願意馱他嗎?”
哈桑:“嗷嗚!”
這一刻,二哈扭動著它那巨大的身子,發出了拒絕的聲音。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霍鄞竟從這狼王眼裡察覺到了一絲嫌棄。哦,不是一絲,是滿滿的嫌棄。
霍鄞:“哈哈,沒,沒事……”
爬吧,不就這點兒路嗎?四十多里都跑了,還差這點兒嗎?
好在打鬥聲並不遠,他們剛剛穿過前方的林子,便聽到了少年熟悉的聲音。
君晏:“我讓你跑,聽不見嗎?”
夜幕下,少年背影修長,一身玄衣染血,無風自動。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耶律休,聲線清朗,言語戲謔。
但最具衝擊力的並不是他,而是那滿地的殘肢斷臂,與在他面前渾身顫慄,面無人色的耶律休。
不客氣的說,此刻的耶律休已如驚弓之鳥一般,失去了所有的銳氣。
前後差別,讓喬樂心驚。
與此同時,少年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竟忽然回頭道:
“別過來。”
喬樂:“啊?”
腳步一頓,喬樂下意識的停在了原地。環顧四周,她竟已習慣性的開始索敵。而這樣的戰鬥素養,也讓君晏心中一痛。
沉默了片刻,他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個字:“髒。”
聞言,喬樂一開始還未回過神來,直到她低眸瞥見了前方的血池。
樹林中,滾燙的鮮血與厚厚的積雪相遇,頓時化為一片血水,加之此處地勢如盆,竟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血池。
不深,卻也有半尺左右。至少能淹沒她的腳踝。
雖然這不是什麼事兒,畢竟她剛剛還在翻屍體來著。但不得不說,對方有心了。甚至有心的有些……
霍鄞:“我表弟說得對,姑娘一看便是金枝玉葉,這血水,還是讓我那表弟自己蹚吧。哈哈,我們兄弟,一直都很樂於助人的。”
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後面的霍鄞也爬了過來。
只見他一邊打圓場,一邊對自家便宜表弟豎起了大拇指。小喬,你可以啊。雖然依舊不太會說話,但比之前好多了。
額,我誇你呢,你瞪我做什麼……
別說,他這便宜表弟厲害是厲害,就是性格得再跟他那廢物表弟中和一下。溫柔點嘛,也忒兇了。
被霍鄞這麼一攪和,喬樂剛剛湧上心頭的疑惑,頓時給去了個乾淨。
點點頭,她張口便要對不遠處的少年道謝。
可就在這時,那前一秒還雙手發顫的耶律休,竟忽然握住了手邊的重劍。抬手將重劍擲出,他的目標不是君晏,而是喬樂。
蠻子們看似四肢發達,憨厚蠢笨,可實際上個個陰險狡詐,最會乘人之危。
耶律休是被打怕了,並不是打傻了。
他之所以一直髮抖,一副起都起不來的樣子,一方面是真的害怕,另一方面則是為了拖延時間,尋找逃出生天的機會。
畢竟君晏喊他逃,可不是真想放了他,而是想繼續折磨他。
好在,他等到機會了。
憑藉著敏銳的直覺,他判斷喬樂對眼前的少年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