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本也照例,可喬樂卻在跟傷員閒聊時,偶然聽聞了公廚的事兒。
一時間,臉上是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
顯然,她與沐鳶一個不小心,居然搞起特殊來了。
雖說他們初到邊關,人生地不熟,加之陸老與周全有心照顧,也沒跟她們提這事兒,但搞特殊了,就是搞特殊了。
京城嬌小姐這種名號,她倆可不想要。
這不是她自己腦補的,而是與沐鳶一拍即合的想法。
吃飯嘛,哪兒吃不都一樣嗎?
喬樂:“人還不少呢。”
望著不遠處的公廚,喬樂沒話找話的對沐鳶說道。
而她的嘴在動,眼睛也沒閒著。
東看西看,猶如進城的鄉巴佬般,充滿了好奇。
以上,來自沐鳶最真實的內心想法。
張了張嘴,她剛準備回答喬樂,卻見一個坐在大門附近吃飯計程車兵忽然放下了碗筷,起身,跪地,左手按住右手,低頭行禮。
這是一個極標準的拱手禮,盡顯鄭重與莊嚴。
“你怎麼回事?”
一旁與他一張桌子計程車兵們見此,立刻好奇的問道。
可很快,整個公廚內都傳來了放碗落筷之聲,上千士兵緩緩起身,幾乎是同時向喬樂與沐鳶屈身行禮。
同樣鄭重的單膝跪地,同樣莊嚴的拱手之禮。
他們一個個身如鋼鐵,目若流光。有人渾身是血,有人身裹粗布白絹,還有人連吃飯都要戰友投餵。
可這並不妨礙他們表達敬意,更不妨礙這一幕的震撼與真誠。
他們不是排練好的,而是自發的。
他們並非屈從於身份地位,而是屈從於內心的感激與崇敬。
無論是對郡主,還是對這位總是跟在郡主身邊的沐小姐。
豆蔻梢頭二月初,娉娉嫋嫋十三餘。
她們正值妙齡,更是京城繁華之地的高門貴女。
人生,從來就不是公平的。
無論你如何宣揚,出生、經歷、運氣、成就,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無法預料的東西。
而她們身來便不屬於這裡。
可就是這兩個不屬於這裡的人,一個在城牆上帥軍奔波,殺敵救人,更以五箭之威射殺石坦,救子關於水火之中;另一個則懸壺濟世妙手回春,將一個個傷員從地獄撈起,帶回這美麗的人間。
僅僅是兩個人,卻救下了他們在座不知道多少人。
所以這一刻,他們的拱手禮中不僅包含著最真摯的謝意,更承載著他們的生命之重。
除了這般表達,再無他法。
這一幕來得過於突然,以至於東張西望的喬樂當場愣住,手裡的土碗一滑,徑直砸在了她左腳的腳背上。
而更巧的是,她這隻腳背上還真的有傷。
那一瞬間的痛,她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可此情此景,卻讓她連齜牙咧嘴都覺得是在犯罪。
沐鳶:“愣著做什麼?快說點兒什麼啊……”
用手肘懟了懟喬樂,沐鳶十分好心的提醒道。
雖說這是在感謝她們倆呢,可她沐鳶何等聰明,怎麼可能分不清主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