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們很快驅散了人群,又在當地長老和一群修士的幫忙下幫院長將猛獁屍體一般的球囊和吊籃運到了河岸上。
倫敦是北方最大的商業中心,有著兩萬五千以上的人口,這天發生的異事傳播得格外迅速,八十年前的埃爾默修士在天上飛了一弗隆遠就被旋風吹落,而這次貝尼迪克特飛越了整座倫敦,這意味著整整二十五弗隆的距離!
埃德加國王在晚宴上對教皇特使宣佈這一結果時,這一天的英雄貝尼迪克特院長就在國王的右手。
“聖貝德說過,不列顛海峽的寬度是四百五十弗隆,或許不久以後,我們就可以從多佛直接飛到耶索利亞坎(布洛涅)。”
諾森布里亞伯爵感到一陣顫抖,如果人類能夠直接飛越天險,那麼王國的安全如何保障?這個丹麥人的後代此時卻產生了過去曾屬於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那種對陌生疆域的畏懼,不要說是城堡的高牆,就是千仞絕壁也可能擋不住從天而降的狩獵者。拉格納·洛德布魯克之所以給列國帶來如此恐怖,並非因為他的實力強於法蘭克人和撒克遜人,而是因為他揭示了一種全新的戰爭模式。
“聖父如今希望我們如何幫助他呢?”沃爾西奧夫伯爵的思緒被國王的問題打斷,他不動聲色地轉向那個義大利的使節。
“陛下的軍威北方已無人不知,如果陛下願意,消滅我們神聖信仰的敵人只是舉手之勞。”
“我的軍隊已經在為聖父的事業效力,或許閣下可以留意到,我們正在薩克森對聖父的敵人開戰。”
“這個世界有許多中心,然而薩克森離所有世界中心都甚為遙遠,陛下如今已經有蹈海昇天的能力,為什麼要在一汪池塘裡歇足呢?”
埃德加國王終於提起了興趣:“閣下的意思是?”
“聖父希望,陛下可以效法查理曼的事業,為我們征服羅馬。”
使者的話如金石撞擊,響徹大廳,所有賢人會議成員都聽見了這個大膽的提議。
雄渾的音樂猶在金頂下回蕩,石壁上懸掛的箏形盾也被爐火照得透亮,閃電花紋纖毫畢現,國王手中的牛角杯一動不動,黃金冠冕熠熠生輝。
“聖父實在……過於看重我們。”
沃爾西奧夫見國王似乎不願立刻答覆,便起身朝使者舉杯:“蒙主賜福的達戈貝特閣下,想必閣下還記得,我們確實曾經出兵義大利,但是這離查理曼的事業還相差很遠罷。”
“貴國現今兵強馬壯,重現查理曼之功其實也不難。”對方邊說邊微笑著看向國王。
“時機還不到……”埃德加最後搖了搖頭,“我們現在起兵,恐怕羅馬人不會把我們看成查理曼,倒可能當成漢尼拔,閣下難道忘了上一次的羅馬之圍嗎?”
埃德加指的是諾曼人羅伯特·吉斯卡為格里高利七世解圍的那次,帝國軍隊不戰而退,結果卻是教皇被羅馬人當成招來諾曼災星的罪魁,死於流放。
白袍上的寶石輕觸過牛角杯,國王一口飲盡剩餘蜜酒:“煩請轉告宗座,耐心是天主賜予我們最好的美德,敵人的毀滅已經不遠,羅馬救不了他們的。”
“我們一定轉達。”達戈貝特低下頭,用謙卑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太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