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契使者很快帶回了彌都的回覆。
黎焰與孟家交貨的日期越來越近,黎焰焦急,彌都也焦急。如果錯過了時機,再多的油水,都會打了水漂。
“都部署手中暫時沒有那麼多現銀,能否寬裕些時間?”
“寬裕些時間?”王管家氣樂了,“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這孟家的訂單不等人,我也等著收了銀子跑路呢!”
“王老先生,您別急。我們都部署說了,可以拿值錢的東西抵押。”
“什麼值錢的東西?”
“金銀器、珠寶、馬匹,都可以!”
王管家想了想,說道:“珠寶倒是可以,不過金銀器多了累贅,至於馬匹,哼,我一把老骨頭了,要馬匹有何用?又能值幾個錢?”
北契使者很不滿他的話,要知道,北契的馬匹可是最值錢的,代國、澤國、東魯等等,想要買上等的良駒,那可是得花千金不止啊!可眼前這個倔脾氣的老頭不識貨,竟然出言拒絕!
“王老先生,我們北契的良駒,賣給代國、澤國,甚至你們東魯,那可都是價值不菲啊!”
“那就勞煩使者回稟都部署,把你們北契的良駒賣給識貨的,換了銀子,再來市貨!”
“你……”
“我說使者,這黎先生和孟家交單的時間,可沒剩幾天了!到時候,我也可直接找黎先生坐地起價,說不定還能多撈上兩成呢!”
北契使者面色鐵青,但他不得不承認,王家說的是實話。彌都想讓黎焰栽跟頭,想多賺銀子,還就得從他手裡市貨。
彌都收到使者傳回來的訊息,也是怒髮衝冠,在大帳裡摔了好些東西,直言中原人陰險狡詐。
心腹勸道:“都部署,先應下來吧!咱們明晚可是要找人燒了黎先生的庫房,要是王家那個老頭子知道訊息,恐怕,還得獅子大開口,跟咱們漲價呢!”
彌都後槽牙磨得咯咯直響:“行!你找幾個人,挑上幾匹馬,去附近找幾個馬商賣出去。記住,別走漏了風聲!”
可是,這一次,彌都失算了。
那些良駒在馬商那裡通通賣不出高價,不管怎麼利誘威逼,最高都只開到百兩銀子。如此算來,偷偷牽出去的十幾匹良駒,竟然只賣了不到兩千兩銀子!加上先前跟王家交易剩下的銀子,與王家開出的皮貨總價,相差良多。
毫不意外的,彌都的大帳中又是一陣噼裡啪啦,摔得一片狼藉。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彌都只能再著人以劫掠和打探為名,將北契大多的馬匹偷渡出去交易。他當然特地囑咐了手下在交易的時候,務必要和馬商談妥,這些馬匹,半月之內一定會再次贖回,不可交易與旁人。
當然,隆冬之際,馬市本來就交易清減,大部分的馬商都會等到春暖花開之際,再去尋找買主,換個好價錢。
彌都這麼做,雖自覺是多此一舉,但也是圖個心安而已。
可惜,這些季家早已和這些馬商打過招呼,馬商口頭上應下了北契人的條件,一轉手,百餘匹良駒都落到了林若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