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見到林若意料之中的羞赧之色,白闕有些失望。但是,他敢篤定,接下來,等林若知道他所帶來的訊息意味著什麼的時候,一定會變色的。
為了體現誠意,斬蓬率先被白闕打發了出去。林若是不介意把幽草和冷夙留下的,但白闕露出口風之後,她卻不得不為幽草的安危考量——知道的越多,對幽草越不安全。
於是,如白闕之願,廂房之中,只剩下了他和林若兩人。
“嘖嘖嘖,林小姐對我可真是信任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林小姐就不怕自己有危險嗎?林小姐,我可是一直垂涎想要得到你的啊!”
“白公子,做人要坦誠些。”林若隱晦地提醒了一句,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相比於你明明喜歡男人卻硬是要裝作對我情深義重,我還是對你今日的來意感興趣些。”
若是尋常人,被人含沙射影地說有龍陽之好,要麼是流露出被拆穿的憤怒或者尷尬,要麼是下意識地拍案而起怒斥荒唐,但白闕卻是這兩種情況之外,即便隔著面具,也能感覺到他的面不改色,依然談笑自若地跟林若打趣,嗔怪林若不明他的真心。
“白公子若是繼續裝瘋賣傻,那本妃就恕不奉陪了。”
林若以手撐案,準備起身離開。
“哎呀,是誰剛剛說的,做人要坦誠一些?”白闕慵懶地往後一仰,銀面具不曾遮住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林若,“分明是抓心撓肝地想知道,何必佯裝要走呢?”
林若回之以意味深長的笑容,淡然地將雙手攏在身前:“沒錯,是該坦誠一點,那白公子是準備言歸正傳了?”
白闕嘴角微揚,說道:“既然林小姐誠心誠意地發問了,那白某自當大發慈悲,哦不,真心實意地告訴林小姐白某今日的目的。林小姐可知,昨日顧尚書家的小姐私會了榮王爺?”
林若微微挑眉:“你派人盯著王爺?”
“不敢不敢,”白闕毫無誠意地自謙道,“白某隻是想多瞭解一些關於林小姐你的事,畢竟……你原本該是我的王妃的。”
眼見林若目光冷了下來,白闕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扣在桌案之上:“這塊玉佩,林小姐應該不會眼生吧?”
林若的目光定格在白闕手下的那塊青色玉佩上,哪怕只能從白闕的指縫中窺見一二細節,她也能確定,這塊玉佩是屬於她姐姐的那一塊!
白闕緩緩地移開手,露出玉佩的全貌。
一樣的岫玉,一樣的花紋,一樣的雕功,還有乾涸的黑色血跡,以及上面的生辰八字:癸卯己未丁卯庚子。
林若下意識地伸出手,纖白的手指微微顫抖,就在她要觸碰到那塊玉佩的剎那,白闕伸手,又將玉佩重新抄回到自己的手中,隨意地把玩著,目光裡帶著戲謔:“林小姐,令姊的玉佩,你已經見到了,不知該屬於白某的那塊玉佩,可否物歸原主?”
林若看著白闕,收回了手,重新鎮定心神,到嘴邊的話卻下意識地變了方向:“抱歉,今日入宮,那塊玉佩不曾帶在身上。”
“是嗎?”
“是,不知白公子可否先將家姊的玉佩交於我?改日,我一定將白公子的玉佩交還。”
白闕打量著林若,半晌之後,驀地一笑,將玉佩握在手心:“此事改日再議也不遲,咱們還是先談談眼前的事。林小姐意下如何?”
林若細了細眼,莞爾輕笑,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