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斌細了細狹長的眼,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怎麼證明,我抓的人,是靖平侯世子呢?”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義,而且,他也知道,這個靖平侯世子多半是真的。
但是,他就是不甘心!
慕容衝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著孟斌:“需要證明?”
孟斌咬牙切齒:“需要證明。”
“蘇世子在汴安城中和江湖上的傳聞不少,恭王應該也有耳聞。”慕容衝以手握拳,擋在嘴前輕聲地咳了兩聲,面上的似笑非笑卻不曾退卻,“其一,無非是他師承‘空空道人’的獨步天下的輕功;其二,是‘鬼醫’莫用愁親授的醫術,這兩樣,想必蘇世子在夜闖恭王府的時候,手底下的人都見識過了吧?”
比起孟斌的壓抑怒火,慕容衝看起來很是愜意。他的臉上那淡然的笑意,莫名和林若慣常待人的笑容頗有幾分吻合。
慕容衝恍然意識到,林若為什麼喜歡這種狀態了——這樣不動聲色地把人逼到歇斯底里的角落的感覺,真的特別痛快!
孟斌咬著後槽牙,蘇慕禹的輕功和“醫術”,他確實都見識了。
輕功的確出神入化,下毒也是神鬼莫測。可若說憑這兩點,就斷定對方是蘇慕禹,就要讓他放人?
沒那麼容易。
面對孟斌的步步緊逼,慕容衝依舊保持著好整以暇的態度,不徐不疾地說道:“阿若與靖平侯世子是莫逆之交,恭王應該也有耳聞。不過,本王與靖平侯世子的關係,也不錯,這件事,恭王應該不甚瞭解吧?”
孟斌冷哼一聲,蘇慕禹和慕容衝的關係好不好,關他什麼事?
“伯瑜從未上過戰場,所以,他來北境之時,阿若不放心他,特地給了他一塊‘護身符’。”慕容衝不緊不慢地說著,看向孟斌的目光裡漸漸染上戲謔,“夜探恭王府之前,他把這塊護身符交給我保管,並且留了一句話給我。”
孟斌不由得皺眉,思索著慕容衝話裡的意思。
林若特地給的護身符?
為什麼要特地提這一點?
而且還留了一句話?
看著慕容衝意味深長的笑,孟斌等了半晌,沒有等到下文,終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著怒火,如他所願,問道:“什麼話?”
“伯瑜說,阿若告訴他,如果有什麼危險,就帶著這塊‘護身符’來找你,你一定不會推辭的。”
孟斌心頭一跳,一定不會讓他有理由拒絕的“護身符”,他莫名想到了什麼。但在心裡,卻又極度地否認,覺得林若不會這麼做。
慕容衝顯然對於孟斌的這種反應很是滿意,但身體的虛弱,卻是他怎麼都無法極力掩飾住的,再次輕咳了兩聲,才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那塊“護身符”,拍在了桌子上。
孟斌的眼睛一瞬不動地盯著慕容衝手掌覆蓋之下的那塊令牌,盯著他的手慢慢離開,直到那塊雕琢著龍鱗紋、通體漆黑的令牌完完全全地出現在他的眼前,他才意識到,這確實是墨麟令——能夠調動孟家黑甲衛的墨麟令!
在右側第三個龍鱗紋裡,有一個只有他才知道的小標記——一株代表了“若”字的三葉小草。
所以,這塊墨麟令,貨真價實,就是他交給林若的那一塊!
林若竟然……真的把墨麟令,給出去了?
孟斌難以置信,伸出手,不自覺地顫了顫,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要碰到墨麟令的時候,慕容衝快速地伸手,將那塊漆黑的令牌重新拿回到手裡,看向孟斌的戲謔笑容裡,隱藏著只有他自己才知曉的怒意。
“看來,這東西,對恭王來說真的很重要。”
慕容衝捏著手中的墨麟令,冷笑。
當然重要!
這是墨麟令啊!
黑甲衛認令不認人,擁有墨麟令的人,就可以調動黑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