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皺眉:“你看過了?”
蘇慕禹理所當然地說道:“要不然,我怎麼知道是不是你要的卷宗?”
“你!”林若挑眉,憤憤地看著面前的人,沉聲罵道,“你不要命了?不是告訴過你,絕對絕對絕對不要偷看的嗎!”
蘇慕禹攤手,面露難色:“計劃趕不上變化啊!你不知道,這個案件的卷宗已經歸檔在密案之中,重新結冊裝訂,要拿的話,得把整本都拿來,這麼厚呢!”
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厚度,煞有介事。
要不是他跟看管卷宗的幾個管事關係好,這密案卷宗,他還看不到呢!
“再說了,這裡頭也沒寫多少東西。”
蘇慕禹癟了癟嘴,覺得林若誇大其詞,嚇唬他。
林若翻了個白眼,不理會,便展開了紙箋細細檢視。
“卷宗上,只有這些?”
蘇慕禹篤定地點了點頭:“就這些,我一個字都沒有漏!”
康和七年,江寧知府呂憲,奉旨徹查金陵水患貪汙一事。經查,乃是金陵縣令徐蔚以權謀私,與富商林家勾結,貪墨賑災銀糧,高價轉手,謀取私利……江寧知府呂憲帶人從徐蔚家中抄出大量金銀,以及與林家當家林正德謀劃的大量書信,並從林家搜出轉賣賑災糧的賬本,罪證確鑿……徐蔚在牢中畏罪自殺,林家拒捕反抗,被就地正法……
金陵林家舊案的卷宗,記錄篇幅並不是很長。而且,主要是記錄徐蔚身為縣令,卻以權謀私的經過,斥責其小官鉅貪,敢在國難之時伸手,罪大惡極。
可單憑這一份簡單的卷宗來看,不曾透露姓名的證人,一面之詞的指控,本讓人真假難辨。唯一的鐵證,便是林家拒捕反抗,襲擊官差,再加上徐蔚的畏罪自殺,坐實了整個案情,實在很難讓人信服。
偏偏,當時就這麼給定案了!
再看後一份卷宗,開始徹查金陵林家舊案的時間,正是林若的母親救駕有功、被封郡主的那一年。因為時隔太久,很多證據都難以取證,當時負責重審案件的官員,是如今順天府尹應宗的恩師,當時任刑部左侍郎的邱隘。如今,邱隘已成閣老,依然德高望重,被明宗皇帝信賴。當初,便是因其斷案如神,被明宗皇帝予以重任。儘管如此,前後仍是統共花了兩年時間,才將此案調查清楚。
兩年之後,金陵知縣徐蔚和金陵林家,皆沉冤得雪。
呂憲被處秋後問斬,呂家上下皆被流放。與呂憲勾結、欺上瞞下的官吏,還在朝堂之上的,被革職懲處,不在朝堂之上的,皆受到不同的懲處。
“我跟你說,當時參與調查此案的,還有一個人,你絕對猜不到是誰!”
蘇慕禹神神叨叨地說著,當時他看到卷宗上負責重審金陵林家舊案的官員名單時,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重複看好幾次,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
林若看了看他信誓旦旦的表情,沉默不語。
“怎麼樣,猜不出來吧?給你個提示,這個人,他……”
“吏部尚書,顧庭。”
蘇慕禹一愣,像是見了鬼似的看著她:“我去,你怎麼猜到的?你不會之前就知道了什麼,所以才讓我去查吧?”
林若搖了搖頭,指了指蘇慕禹抄錄的紙箋上的兩個時間,說道:“重新審理此案的時間,是我娘被封平戎郡主的那一年;金陵林家案沉冤昭雪之後,我娘便嫁給了顧庭。”
“這、這,這也能推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