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這人情,不管太子承與不承,還不是得由他來還?
看著眼前這個智謀詭譎的女子,慕容衝莫名地心情大好。不過,他也不能在此耽擱太久,免得引人疑心,亦或是害林若招來口舌。再開口時,語氣裡竟不自覺地帶上了些意猶未盡的遺憾:“那……本王先回去了。”
“等……等等。”
林若猶豫著開口,叫住了正準備離去的慕容衝。
“郡主還有事?”
“嗯,就是……一件小事……”
“郡主但說無妨。”看著面露難色林若,慕容衝不禁有些好奇,會是什麼樣的事,竟然會讓這個不讓鬚眉的巾幗女子如此為難。
猶豫了片刻,林若似乎終於是打定了主意,說道:“王爺,王府的規矩那麼多,我真的要每條都記下來嗎?”
慕容衝一愣:王府裡的規矩?陳喜?!
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了這個從容不迫的女子被陳喜那個榆木腦袋逼得抓狂的表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但語氣裡卻有些無奈:“陳喜是最熟悉府裡規矩、節禮、規章的,郡主既然要嫁過來,規矩不可不熟啊!”
林若知道他這是在報復她方才戳他的短,可人在屋簷下,還得低個頭,隨即皺著一張小臉,楚楚可憐地問道:“王爺,就不能通融一下嗎?”
略微帶著點軟糯的語氣,配上這樣小委屈的表情,慕容衝覺得自己的心情竟然莫名地明朗起來:“那林少小姐要不要加點籌碼?”
林若瞬間咬牙切齒地怒目而視,但慕容衝卻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只好妥協道:“疏通水道的法子,不能再多了!”
慕容衝對這意外所獲有些驚喜,看她憤懣的樣子,一副虧大發的表情,點了點頭:“那本王就等郡主的妙計了。至於向太子隱瞞的酬勞,以後再清算!”
瀟灑地甩袖,滿意地離開。
但他並沒有注意到,仍在大堂裡的林若嘴角向上勾起,早已沒了一副吃虧的表情,好像還是她賺到了一般。
“阿夙,去叫幽草。”
也不知那個神秘的護衛在何方,隨意地吩咐了一聲,便兀自朝著樓梯走去,直上三樓,走進長久包下的那間客房,林祁正和蘇慕禹大眼瞪小眼地僵持著,季君陽並不在房裡。
“君陽哥哥去休息了?”
“哪兒能啊!”蘇慕禹翹著二郎腿,斜側著身子,“就這小子心眼兒多,說是萬一榮王爺起疑,上來查閱,對你不好。你說你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好事,居然能讓這麼多人為你設身處地?”
“問問你自己就知道了。”林若連眼瞼都不抬,就直接坐在了林祁的身邊,柔聲問道,“他又欺負你了?”
林祁撅著嘴,但並沒有告狀。倒是蘇慕禹先跳腳反駁:“什麼叫我欺負他?你看這小子都多大了,膽子還這麼小,都是因為你老護著他。小時候,見到頭骨嚇得病了不說,上次在衚衕被襲擊,嚇得臉兒都白了;剛才我就只跟他提了從屍體腸子的軟硬程度來推測人死了多久,你看你看……”
“你以為人人都是像你一樣的怪胎啊?”林若白了蘇慕禹一眼,打斷了他的話,攬過林祁,拍了拍他的肩膀,“小祁以後又不當仵作。不過,好像是少了點膽識,該歷練歷練。”
林祁低垂著頭,抿著唇,默不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