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香雪海’都留下了,你的嫁妝裡,又該添哪些鋪子呢?”
算起來,林家在京城的其他鋪子,每年加起來的營收,還不及香雪海的十分之一!這樣的地契撂在一起,只是看著厚實,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價值。
林若胸有成竹地笑著,不徐不疾地說道:“舅父不用擔心。我仔細想過了,‘香雪海’雖然是轉交給小祁來歷練,但還是在記在您的名下,這樣,也不會讓人疑心那些關於香雪海的東家是我的謠言。而且,我成了榮王妃,既能偶爾來幫您繼續打理,以盡孝心,也可以私下指點小祁,不引人注意。至於嫁妝嘛,我想過了,把汴安城的糧鋪和布莊都算上,便足矣。”
林謙當即拒絕:“那怎麼可以!”
並非他不捨得糧鋪和布莊,而是這些年,糧鋪和布莊的賬面一直都是赤字,少有盈餘。這樣的商鋪,又怎麼能作為嫁妝呢?
“舅父,你只看到糧鋪和布莊表面上的虧空,可是,您想想,我要嫁的,是手握重兵的榮王。對於他來說,糧食、布匹,都是軍中將士最不可缺少的必需品。還不足以見識到咱們的誠意嗎?況且,我之前就和您說過,糧鋪和布莊的生意都需要一個置之死地而後生的契機。”
“置之死地而後生,”林謙眉睫輕顫,一字一句地問道,“這個契機,是榮王?”
林若狡黠的一笑:“正是。”
“你有把握?”
“嗯,已經有了大致的方案,現在缺的,就是這個契機和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掌櫃。”
“那……契機有了,能獨當一面的掌櫃呢?可有找到?”
林若聳了聳肩:“暫時還沒有出現,金陵那邊,王世叔也還沒有訊息傳來。如果半年之內沒有出現這樣的人,我就只能親自上手了。”
金陵乃是東魯最富庶的魚米之鄉,人傑地靈。遠在金陵的王家,除了是東魯首屈一指的綢布商人,還身負一個最重要的任務:建立學院,蒐羅人才。這些學院,有同東魯各地為窮苦的科舉士子求學所設立的書院,也有專為教普通百姓學習一門生存手藝的特殊匠府。
而書院和匠府的設立,不僅僅是蒐羅有德有才的寒門學子,更重要的培養擁有各種技能的夥計。
有德有才的學子,尤其是寒門子弟,在其貧寒交迫之際施以援手,有朝一日科舉高中,便是極不可少的人脈關係;若是不曾高中,聘來做教書先生或者其他安排,也是一支不小的力量。王家此舉,既可贏得好名聲,又能網羅到不少人才。
至於匠府中那些定向學習了各種手藝,如記賬、木工、陶藝等,等學成之後,就可以去林家各個商鋪裡上工,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但要從其中挑出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大掌櫃,卻也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謙皺眉,略路思索:“我覺得——老羅還不錯啊!”
老羅,名叫羅晟,正是如今林家糧鋪的大掌櫃。
“羅叔雖然收糧之上,是個不可多得的掌櫃,但在售糧和經營糧鋪上,卻不是。這也是糧鋪一直虧多餘盈的原因。”林若一針見血地指出了羅掌櫃的不足,“不過,我也不會讓羅叔吃虧的,我想到時候,他會更樂意接受。”
林謙眼眸中閃爍著頗有興趣的光芒:“好,那就照你說的,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