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我想去逛廟會。”
“今天又不是重要日子,哪裡有廟會,快來幫忙幹活。”
“不嘛,真的有廟會,聽說是那位天師親自主持的全國祭典,不僅我們這兒也有,就連其他城市也有呢!而且因為和神鴉有關,現在好多人都去了!”
天師?
珊卓放下手中的活計,看向自己的小兒子,神色之間帶了點詫異。
當初圍堵神鴉的行動發生在東部的無人海域,雖然也有異象產生,但對阿三國民眾造成的衝擊影響,終歸是要遠遠小於當初的元國海嘯。
因此,阿三國的民眾對神鴉有一定的印象,但並不是非常瞭解。
可天師就不同了。
這些天來,隨著南部水患的肆虐,被天師救下的民眾越來越多,親眼看到天師出手的人數也在不斷飆升。
因此,天師的名頭幾乎傳遍了家家戶戶,大眾雖然不見其身但已知曉其人。
“你確定是由天師主持的嗎?”珊卓出聲確認。
小男孩重重地點了點頭:“嗯,我聽桑迪大哥是這麼說的,他說這是官府親自發布出來的訊息,做不得假。”
桑迪是附近的一位頂尖高校大學生,在周邊全是吠舍、首陀羅階層的群眾裡,他算是少有的高階知識分子,其見解也向來能得到街坊鄰居的肯定。
“那......那位天師真的來了我們這兒?”珊卓擦了擦手,猶豫著是否要去看上一看。
小男孩卻在此時搖了搖頭:“沒,桑迪大哥說這次祭典是全國範圍的活動,但我們這座城市的祭典主持者另有其人。”
“是別人啊?”珊卓有些失望。
“可是也很吸引人呀,咱們也去嘛,像桑迪大哥就一大早趕了過去。”小男孩央求。
珊卓猶豫片刻,最終還是暫時放下手上活計,打算帶著自家小兒子去瞅上一眼——這場祭典畢竟和天師,哪怕只看個熱鬧也好。
母子二人腳步匆匆,向舉行典禮的洛盧廣場趕赴而去。
洛盧廣場佔地頗廣。
官府當初建造它的時候,本來是想將其作為一張城市明信片,展示給外人觀看。
但也不知怎麼回事,最終卻演變成擺攤的絕佳場所,成為了一道另類的風景,甚至還對當地的就業以及經濟起到了一定的拉動作用。
此刻,洛盧廣場已經堆滿了人,幾乎是一副水洩不通的模樣,站在外圍的人完全沒辦法看清廣場內部是怎樣的情況。
“人好多啊,這根本擠不進去。”珊卓緊緊地牽著小兒子的手,踮了踮腳嘗試往廣場內部看去,除了一座明顯剛搭建不久的高臺,就只要那數不清的人頭。
而就在珊卓說完這句話後,旁邊傳來一道男音:“是啊,太堵了。”
母子二人循聲看過去:“桑迪!你怎麼也在這裡,不是早就出發了嗎?”
“我是一大早就趕到了這裡,佔的位置也比較好,但等了半天,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被擠到了外圍。”桑迪具備了阿三國民眾少有的斯文氣質,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不過還好,咱們至少能挨著點邊,要是換在南方,估計要擁擠幾十倍。”
“不會吧?”被牽著小手的男孩咋舌。
“我可沒有誇大,天師在南方的名望真的很高,”桑迪溫和地笑了笑,“我們北方這些城市因為沒有受到水患侵擾,雖然關注熱度不低,但與南方相比還是不夠看。”
說著,桑迪將手機掏了出來,並將存在手機相簿裡的一張相片展示給母子二人。
這是一張俯瞰視角的航拍相片,其主題同樣是廟會典禮,並且舉行地點也和洛盧廣場差不多大,但不同的是,圍在廣場周圍的人數卻遠比眼下要多得多。
桑迪看著母子倆目瞪口呆的表情笑了笑:“這是普邦市的廟會情況,你們看看,我真的沒有誇大。”
桑迪與珊卓母子交談。
而這場廟會典禮,也逐隨著時間的流逝終於拉開了序幕。
首先登上高臺的,是六位身著白色麻衫的三男三女,他們呈等距離跪坐在高臺的六個位置,並且高舉手上盛有牛馬犬羊豕的祭品石碟。
而等這群男女就位後,一位身形高大的男子也隨之走上高臺。
男子所穿衣服不是常見的棉麻布衣,而是由六禽之羽聯結制成的羽衣。
他在走上臺後,沒有與觀眾互動的念頭,只是稍作呼吸,便立即圍著高臺中心開始繞圈,時不時地擺出各種奇怪的姿勢,喉嚨偶爾也會發出幾個古怪音節。
整體看上去有些荒誕,但卻又奇異地帶了點特殊韻律,彷彿引發了某種東西的共鳴,讓在場看的人不自覺沉浸其中。
此刻,無論是珊卓,還是桑迪,亦或者其他能夠看到高臺的人,都不敢發出絲毫聲響,儼然一副生怕驚擾到祭祀典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