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夠了就回去。”命君好似看清了星君心中所想,竟然也沒有逼問,更沒有說出什麼指責的話,只是說了這麼一句有著淺淺提醒意味的話。
月昭估的腦袋上終於少了那股子把她往下摁的力,她抬起頭,順著星君的視線看去。井口空蕩蕩的。
而星君就像是失了魂,他一動不動看著井口上方,就像是那裡站著一個人。
而後,月昭估覺得無趣,她還想看看那聲音的主人呢。她實在也很好奇,能把星君這樣的野馬給制服的男子,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
一個腦殼忽然在井口上方出現,是一個很俊朗的男人。
月昭估心中泛起疑惑,難不成這個人就是剛剛說話的人?可看他的樣子,不像是能制服星君的人。剛剛說話的人……應該是個很莊重的人吧?這個人從外貌上看去,倒更像是個比較輕佻、並且桃花氾濫的人。
“不認識我啦?”
聲音一出,月昭估頓時知道他是誰了,原來這人是一開始說話的人,就是星君把她腦袋摁下去之後,出現的第一個人。
月昭估看納蘭茶不說話。納蘭茶依舊自顧笑著說:“我想你也是不可能忘記我的,再介紹一遍,我叫納蘭茶,是管理各種刑法的哦……你若討好我,指不定以後你犯了一些什麼事情,我還可以在用刑上面給你網開一面呢……”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這是月昭估腦海裡下意識冒出來的一句話。
在這個時候,星君已然回過了神,他對著納蘭茶的樣子皺了皺鼻子,直接帶著月昭估往上飛去,在上去的一剎那,他用腦袋撞開 了納蘭茶的頭。
納蘭茶一個踉蹌,腳下不穩,堪堪往後退了好多步。
而這個時候,渾身溼透的星君和月昭估兩人,也平穩的落在了地面上。
月昭估打了個噴嚏。
“果然還是太弱了。”納蘭茶抱怨了一聲,脫下自己的外袍,就要給月昭估披上去,星君往前走了幾步,擋在了月昭估和納蘭茶的中間,星君對納蘭茶一笑,那笑很詭異並且危險,他語氣有些重的、拒絕道:“這就不必了,納蘭茶。你還是回自己的宮殿吧。難道是你那邊事情還不夠多嗎?”
聽了這話,納蘭茶一下子笑了出來,“說起事兒多,確實啊,天界就數你守星人最為悠閒了,星君,你是不是該對這個人有個說法?你把別人小姑娘推到井裡面去做什麼?”
月昭估吸了吸鼻子,她還是有些怕冷,上前想要去接住納蘭茶遞過來的衣服,卻見星君一臉冷淡的把臉對著月昭估說:“你知不知道,這萬年冰井的水最是涼人,身上水都還幹,穿再多也沒用。”
“那你的意思……”納蘭茶笑著說,“難不成你想讓她就這樣受凍?”
“啊,是了。”納蘭茶接著說道,“本就是你讓她渾身溼透的,你這個罪魁禍首又怎麼會關心她有沒有大礙呢?”
星君危險的眯了一下眼睛,“這是上演一出含血噴人啊?”他無奈的說。
他的表情是這樣無辜,無辜到月昭估都以為把她害得掉進萬年冰井、渾身溼透的,不是眼前這個人。
月昭估牙齒和嘴唇都打著哆嗦,她說:“先甭管你倆誰怎麼怎麼樣 了好吧?我是真的冷,你倆要是沒想出啥辦法,給不出啥有用的意見,就放我走吧,杵這兒站著我是真的冷啊……”
風是和煦的,陽光是薄弱的,如此一個適合郊遊、溫度適中的好日子,對於一個渾身溼透的女人來講,真的不是一個美妙的處境……
納蘭茶對星君攤了攤手,主動往旁邊讓開了一條路給月昭估。讓月昭估只要繞開了星君的位置,就可以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月昭估也確實有這個打算,就在她準備繞開星君的時候,星君拉住了月昭估。
星君的眼神很恐怖,就那樣看著月昭估,月昭估都有一些不適應。他那眼神,就好像是她做了什麼很對不起他的事情……
“不是,你別這麼看著我呀……”月昭估有些露怯。
忘了自己的身份其實是凌駕於天界的鏡靈,也忘了自己的來處是時空縫隙……月昭估徹底成為了菩提這個小仙之後,她就徹底更換了性格,她實在有些畏懼面對生人。
在她目前的記憶力,她熟悉的人也只有日夜陪伴她的小海樹,就連小海樹口中對她恩惠頗多的觀世音菩薩,還有世難菩薩,她都沒有很大的印象。
在月昭估怔愣的時候,納蘭茶已經默默的走到了月昭估的身邊,告訴月昭估說:“你別怕他。他就是個窩裡橫,也是個慣會持槍凌弱的人,你越是害怕他、畏懼他,他就越是態度惡劣。”
星君對於納蘭茶的詆譭倒是充耳不聞,他眼睛只死死的盯著月昭估拉著納蘭茶衣襬的手,那雙如此潔白而纖細的手,緊緊的抓著納蘭茶的衣襬,似乎是把納蘭茶當做了一個支柱一樣,她的手還在輕微的哆嗦著,她和納蘭茶兩個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兩人還真的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簡直,刺眼極了。
星君的發愣,倒像是從另一方面印證了納蘭茶的話一樣。納蘭茶說他吃軟怕硬,他還真的不說話了。
月昭估有些納悶,這小子果真是個如此厚顏無恥的人嗎?
星君依舊是擋住他們的去路,雖然他們可以繞開他站的地方,從旁邊走,但……
月昭估惡向膽邊生,她忽然有些躍躍欲試,她扯著嗓子吼了一句:“嘿——你給我滾開!!!”
餘音震天,納蘭茶和星君兩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