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珠疑惑的看過去。
真奇怪,為什麼她覺得好像聽過。
一黑袍男子自屋外緩緩走進來,袍角在風中咧咧作響。
他的眼睛是猩紅的,眼珠子好像陷在皮肉上。
獨孤蠻:“你是什麼東西?”
為什麼比他的魔體更不像個東西?他的魔體雖然通體漆黑,但起碼是個鳥形,可是這個傢伙,有著人形,會玩鬼火,可是長得……實在有點一言難盡。
月明珠同樣皺眉看著來著。“你是誰?”
她總覺得那雙呆滯的眼睛是看向自己的。
“你是本尊的,逃不掉的。”那個人形的外來者說著話。
“是嗎?”獨孤蠻盯著他看,甚至覺得這聲音有點熟悉。
想來他覺得熟悉的,也只有萬年前的傢伙們。
竹屋裡蔓延著寒氣,似乎是從外面飄進來的。月明珠瑟縮著身體,獨孤蠻一邊盯著走進來的怪物,一邊將門窗關了起來。然後將外袍丟在月明珠身上,關切的問:“還好吧?很冷嗎?現在呢?”
“好多了。”月明珠怕他擔心,笑了笑,嘴唇卻還是止不住發抖。
“竟敢無視本尊。”怪物好像很生氣,怪物身上的冰霜一層層厚起來,連帶著幾米之外的月明珠身上,也長出了冰霜。
“什麼東西!”月明珠驚恐的拍著冰霜,冰霜一點也沒有要消去的意思。冰霜像是從一個地方來的,所有的冰霜都像是一條線,從某個地點延伸過來。來源……那個怪物。
那個怪物身上長滿冰霜,冰霜把他的頭蓋過了,他的衣裳被撐破了,他,成了個冰人。
獨孤蠻眯著眼睛,在月明珠一直盯著怪物的異樣的時候,他手裡燃燒起漆黑的火焰,只是這次的火焰隱藏在所有顏色裡,就像本身是透明的,但它卻有無限的穿透力。
獨孤蠻支配那團帶有殺傷力的火焰向怪物燒去。
在月明珠看不見的角度,怪物身上的冰被燒化了,化掉後成了水蒸氣,飄散在空氣裡沒有了蹤跡。隨之不見的還有怪物的肢體。
他好像不知道疼,嘴裡還唸叨著什麼。
獨孤蠻臉色卻更冷了。獨孤蠻聽清楚了怪物說的什麼,同時,獨孤蠻也記起了這怪物是萬年前的誰。
若不是獨孤蠻知道,要是讓月明珠記起她是……
會出現多麼不受控制的局面,他真的會毫不留情的揭穿這怪物可笑的偽裝。
難道這人以為,這些年,就只有他們在找她嗎?他雖淪落為魔界之王,但在通往各界的交口,他還是守了上萬年,就為了等那億萬分之一的可能——她若是真想逃避,會進西澤店,一定會經過那個岔口。
他之所以不去其他可能的地方守著,是因為他知道那些地方都有人守著了,他之所以選擇所有人都認為最沒可能的地方,就是因為他知道,無論她出現在哪,他都能嗅到她的氣息,因為他體內有她留下的魄,而本體對魄的吸引是真的很大。
這些人忽視了通往各界的隱藏岔口,而對於獨孤蠻,只有各界端點的交界口,才是他唯一可能探查不到的地方。
獨孤蠻很冷漠的笑起來,是看著怪物的,“當年本殿下在你們體內種下的魔藤,每夜都會在你們的心上發芽長出帶刺的藤條,次日即消,這夜夜的錐心之疼,你們可受得習慣?”
“本尊的人。”鬼師伸出沒有被獨孤蠻的黑火燒掉的手臂,手指指向月明珠,又揮了揮手,似乎是示意她過來。
這次他吐詞清晰,聲音也很響亮,月明珠直接就看了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只是同情心氾濫,見不得小動物受傷,她忽然覺得心口好疼,看見門口那怪物殘缺不全的身體,心裡突然升起的好像是憐憫,又好像摻雜了點什麼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