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周律師鬆口氣,結果繼續聽著聽著突然愣住了。
“等等,丁得水,你剛剛在說什麼?你還涉及到了貪汙,挪用特定款物,職務侵佔?不是,這……你都和他們說了?”
對面的丁得水很明顯是在看守所裡待得有點糊塗了,聞言道:“啊,都說了,你不是說認罪認罰判的少嗎?”
丁得水當然不是傻子,但是,你要知道,看守所和外面是兩個世界,在這裡面待著,整個人都會發生變化,能抗住審訊的都是老油條。
後悔椅上一坐,銀手鐲一戴,那有時候就是身不由己,竹筒倒豆子一樣直接給人說了。
更何況對他們進行傳喚的時候現場民警就已經知道說他們私下分錢了,順著這個線索直接審,什麼都給查的一清二楚。
這邊的周律師真是恨不得上去給對方頭上來兩巴掌,認罪認罰判的少,前提是你認的罪屬於公安機關掌握的。
公安機關不知道,你直接認罪了,確實綜合下來也會判的少點,算自首,但這個時候就是數罪併罰了!
而且這人居然還套取騙取專項扶貧資金,他是真的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嗎?
聽著周律師的話,丁得水人都傻了,說實話,他其實是想著出來後好好和那個唐方鏡說道說道的。
他覺得就是唐方鏡毀了自己的生活,如果沒有這個人,他黃禮成隨便告又能咋樣。
結果現在,對面的周律師說他最差也是二十年的時候,怔怔地坐在那裡,臉色灰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了。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當初絕對不會去弄黃禮成的,他今年已經五十三了,二十年後天知道會是什麼情況……
一個小時後,周律師走出看守所,撥通了丁得水老婆的電話。
“嫂子,情況現在你也知道了,結果沒辦法給你保證,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先儘量取保,最起碼先讓人出來對不對。”
電話另一邊,二頭村內,丁得水的老婆早已經沒了主意,聽到說情況很嚴重,可能被判二十年甚至無期的時候,已經臉色白的嚇人,後面又聽到說可能讓人先出來的時候,連忙道:“對,能先讓人出來最好了。”
周律師是憑藉自己的經驗來看的,正常來說別說無期了,可能是二十年有期徒刑的案子基本上都不會取保。
但是,這個案子情況又很特殊,因為這些新的犯罪線索都是丁得水自己主動說的,也就是說某種意義上對方有立功的表現。
基本上都是經濟型別的犯罪,而且進去後特別配合,有立功表現,那取保候審也不是不能商量。
不過這個案子應該是要提到市局去了,案件重大,常綠縣這邊已經弄不了了。
二頭村,丁得水的老婆剛剛掛了電話,結果又響了,拿起來勉強收起傷心道:“強強,怎麼突然想起給媽打電話了啊?”
電話那頭是兒子丁永強,從小就非常優秀。
“媽,我告訴你個好訊息,今年的公務員考試,我要上岸了,筆試第一,面試也是第一,後面那些都是走流程的,我終於考上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高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在京州的老唐也有點詫異了,這案子應該很簡單的,畢竟證據都有,怎麼還在偵查。
結果林城那邊傳來了訊息,丁得水等人的案子,已經到了市局,這下老唐也有點懵,好傢伙,這些人幹嘛了?市局可不是什麼案子都管的。
不過這樣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如果情況嚴重,偵查時間會很長,民事賠償拿到手的時間會更晚,而且如果牽扯到了經濟犯罪,那到時候還有一個執行的問題。
經濟犯罪基本上都會涉及到賠償的問題,如果牽扯範圍廣,賠的人多,那可能會導致錢不夠,沒辦法賠的情況……
正想著呢,手機響了,拿起來一看是個林城的陌生號碼。
“喂,騰達律師事務所唐方鏡,請問你是……”
“唐律師你好,我是丁得水的辯護律師,姓周,現在就是想問問,怎麼樣做,你這邊能出諒解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