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自己做的事很危險,會削弱滿清的根基,讓人趁虛而入,但他已經無法退縮,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只能逆流而上,否則便會粉身碎骨。
允禩經過多番努力,得到四位鐵帽子王的支援,除此之外,他還得到一位重臣的支援,那就是當年扶龍庭,但一念之差,導致地位越來越低的
——九門提督隆科多!
隆科多出身於佟佳氏,他的姑姑是孝康章皇后,康熙皇帝的生母,他的姐姐是孝懿仁皇后,康熙的皇后。
按照輩分,雍正要叫一聲舅舅。
當年九子奪嫡最激烈的時刻,隆科多選擇支援雍正,事成之後,獲得極大的權勢,怎奈此後臭棋連連,引得雍正怒氣勃發,逐步削減他的權勢。
隆科多不甘心如此。
他是個賭性很大的人,既然雍正不信任他,他就賭下一個皇帝,他決定重新扶龍庭,擁護三皇子弘時。
這是允禩和他達成的條件。
允禩這些年殫精竭慮,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沒有爭皇位的心思,只想爭奪部分權勢,做“常務副皇帝”。
至於未來的皇帝,允禩本人也是擁護弘時,因為弘時年輕時,剛好就是允禩養大的,差點過繼給允禩。
允禩無子,把弘時當成親兒子。
如果弘時能登基,那就在各個方面狠抽康熙和雍正的臉,因為他們兩個都看好弘曆,弘曆很小的時候,便被康熙帶在身邊教養,儼然是皇長孫!
允禩想贏一次。
不僅要贏雍正,還要贏康熙!
“皇阿瑪啊皇阿瑪,當年你為何不把皇位傳給我,我勤勉政務,是朝野有名的八賢王,老四這個冷麵王,憑什麼坐在我的頭上,我不服!不服!”
……
盛京,皇宮。
雍正批閱完最後一份奏章,隨口問了一句:“現在是什麼時辰?”
貼身太監李德全立刻說道:“已經快到寅時了,陛下,老奴有句話今日不吐不快,您不能這麼熬著啊!”
李德全雖然是太監,但他在皇宮的地位頗為不俗,他師父是康熙的貼身太監三德子,三德子辭官後,李德全取代他的位置,是康熙的貼身太監。
伺候過兩任皇帝,親眼看過九子奪嫡的場景,也曾在此過程中,暗中保護過某幾位王爺,包括被圈禁十年的十三王爺允祥,雍正對他非常信任。
雍正嘆了口氣:“朕想休息,但外有大明虎視眈眈,內有允禩、允禟搞風搞雨,朕如何能有半日安閒?”
李德全不說話了。
這件事兒根本沒法搭茬兒。
雍正露出幾分苦澀:“我身邊最親近的人,莫過於你和老十三,有些話不能當著老十三說,他的心太軟,見不得兄弟相殘,只能對你抱怨幾句。”
允祥是雍正唯一的心腹,別的兄弟都是臣子,唯有允祥是十三弟。
怡親王允祥文武雙全,既能帶兵打仗,也能治理天下,為人豪爽大氣、光明磊落、清廉剛正、忠心耿耿。
允祥千好萬好,唯獨有一點,便是心比較軟,顧念兄弟情義,當年九子奪嫡的時候,允禩等人多番攻訐,他卻沒有報復之心,反而想緩和矛盾。
比如當年年羹堯戰敗,藍玉率領大軍銜尾追殺,那個時候,允祥親自勸十四王爺允禵,想請他整頓兵務。
可惜,允禵不僅忽略他的好意,而且怒罵允祥,把允祥罵的吐血。
因為此事,允祥身體越來越差,雍正因此深恨允禵,若非允禵是自己同父同母的弟弟,有老孃多番求情,雍正早就把他幽禁,直到關瘋了為止。
雍正想對付允禩等人,這話不方便對允祥說,只能和李德全抱怨。
知道的越多,一方面越安全,另一方面越危險,李德全心知,如果哪天雍正駕崩,自己必然會隨他而去。
就在雍正抱怨的時候,貼身宮女喬引娣送來一封情報:“陛下,這是鄔先生的情報,他讓您立刻批覆。”
鄔先生就是鄔思道。
鄔思道本是滿清秀才,參加科舉時遇到舞弊案,名落孫山,怒而集結考生圍攻貢院,導致主考官被革職,別的考生無罪,鄔思道卻成了通緝犯。
一個偶然的機會,鄔思道成為雍正的幕僚,那時的雍正,還是潛龍在淵的雍親王,距離儲君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