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花滿樓,見過前輩。”
“花滿樓?你是怎麼來的?”
“無意間尋來的。”
“有意無意,有心無心,卻不知花公子是有心有意,還是無心無意?”
“既有心,也無心,既有意,也無意,前輩覺得是什麼,那便是什麼,唯有一點能確認,晚輩沒有敵意。”
“你沒敵意,我有敵意。”
老者揮拳打向花滿樓肩膀。
花滿樓衣袖飄飛,輕飄飄擋住老者的重拳,老者驚道:“流雲飛袖!原來是武當弟子,張三丰還好麼?”
“太師父已經破碎虛空。”
“武當掌門是誰?”
“武當如今有紫霄宮、玉虛宮、真武觀、白雲觀、柔雲觀、長春觀、太和宮、太暉觀、開元觀、瓊臺觀……
每家分觀均有不同的掌門。
不知前輩問的是哪一家?”
花滿樓一邊抵擋老者的重拳,一邊講述武當的鼎盛,聽起來似乎是在威脅老者,實際上就是在實話實說。
還是那句話,海上和陸地不同。
武當在中原是泰山北斗,到海外算得了什麼?汪洋大海,無邊無際,隨便找個海島躲藏,誰能尋到蹤跡?
就在兩人交手的功夫,又有七八個老人飛掠而至,這些人頭髮花白,有的甚至已彎腰駝背,只剩六七顆牙。
從他們的面相來看,這些人最年輕的也有七十歲,考慮到他們全都精通先天氣功,衰老緩慢,年歲肯定要再往上加十幾年,最年輕的約莫八十五。
花滿樓看不到他們的容貌,卻能感覺到他們的蒼老,不免越發的好奇。
方才聽到的仙音妙樂,充滿了對生命的禮讚,對美好的嚮往,本以為是洞天福地的花仙子所奏,沒想到卻是一群生命快要到達盡頭的老頭老太太。
轉念一想,卻覺得幸甚至哉。
耄耋之年,有志同道合的好友,有對生活的希望,不因年華而惆悵,不因死亡而悲哀,笑著走完最終之路。
這豈不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有幾個人到了八九十歲,還能有這麼多好友呢?去哪裡找尋知音呢?
花滿樓想到了陸小鳳。
九十多歲的陸小鳳,不知會是什麼模樣,不過以這傢伙的性子,未必能活到九十多歲,要麼管閒事被打死,要麼牡丹花下死,要麼把自己給喝死。
老人打趣道:“花公子,伱的心緒很紛亂,你是不是很羨慕我們?”
“確實如此。”
“你懂音律麼?”
“略通琴瑟。”
話音未落,一個老頭說道:“你這傢伙既然會彈琴,為什麼不姓鍾?”
這老頭名叫俞子牙,擅長彈琴,自稱是俞伯牙的後人,自然想找到屬於自己的鐘子期,這是他嘴上的說法。
實際上就是閒著沒事找點樂子。
“鍾子期”不是具體的人,而是形容遇到了知音,島上的所有人,全都是俞子牙的知音,都是他的鐘子期。
另外,他也不叫俞子牙,只不過因為擅長彈琴,改了自己的名字。
隨著俞子牙開口,出手進攻的老人停下了重拳,紛紛做出自我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