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唐若萱反駁,血鳳凰嘴角溢位青黑色的鮮血,她是毒術大師,如果她想要自盡,沈煉也無法阻止她。
沈煉揮劍切削一座石頭棺槨,把血鳳凰放了進去,又切削一塊墓碑。
這裡是北邙。
既然葬在此地,至少要有口棺材。
“走吧,事情結束了。”
沈煉向著出口走去,天劍持握在手中作為探照燈,山洞地圖,進來的時候便被記在腦海中,沿途沒有阻礙。
沈煉簡單解釋血月神教之事。
蕭廷是阿卑羅王的假身份,也可以說是他心中的善念,天劍現世,世間自此再無蕭廷,只剩下阿卑羅王。
唐若萱略有些不解:“他為什麼不能做蕭廷?做蕭廷不是很好麼?”
看著唐若萱悽苦的表情,吳堵有些不是滋味,鑄劍師後人中,吳堵的年歲是最大的,別的人都是弟弟妹妹。
吳堵自幼便在丐幫廝混,見識過無數家長裡短、悲歡離合,也見識過諸多梟雄霸主,甚至曾經見過陳友諒。
吳堵寬慰道:“唐家妹子,蕭廷是名傳江湖的俠客,阿卑羅王卻是從鮮血中拼殺出來的梟雄,這種人無論到了何等境地,都不會放棄崛起之心。”
沈煉緩緩說道:“你聽說過鄱陽湖水戰的故事麼?那是古往今來,人數最多規模最大戰況最激烈的水戰。”
“我知道,陳友諒敗了。”
古漢陽想緩解沉悶的氛圍,但他沒經歷過這個,著實不知如何表達。
沈煉繼續講故事:“你只知道陳友諒最終失敗了,卻不知具體過程。
當年,陛下和陳友諒交鋒,雙方經過長久對戰,陛下佔據絕對優勢,把陳友諒困在鄱陽湖,斷絕他的糧草。
陳友諒彈盡糧絕,進入死地。
就在此時,陛下差人去勸降,陳友諒表示願降,只是需要三日準備。
所有人都覺得,陳友諒肯定不會乖乖的投降,而是想要跑路,就連劉伯溫和虛若無,也覺得陳友諒想跑路。
唯獨陛下覺得並非如此……”
古漢陽被引起了興趣:“陳友諒想做什麼?難道他想絕地反擊不成?”
沈煉點點頭:“說的沒錯,陳友諒的驕兵之計,目的不是跑路,而是孤注一擲的絕殺,要玉石俱焚的拼命。
就如同他當初傾盡全部力量,打造數百艘戰船,聚集六十八萬大軍,想要一戰佔據半壁江山的瘋狂、決絕。
這種人永遠不可能投降,更不可能夾著尾巴跑路,無論到了何等險境,他腦中想的都是進攻,決絕的進攻。
阿卑羅王就是這種人。
這裡是邙山,有獨臂神尼坐鎮,洛陽城有我師父,他近乎沒有機會。
我甚至想不到他如何取勝。
從理智的角度分析,阿卑羅王應該捨棄血月神教,從此徹底變為蕭廷。
從梟雄的角度分析,他絕對不會在退一步退兩步的情況下,再退三步四步百步千步,他肯定會決死一擊。”
吳堵輕聲道:“沈捕頭給了蕭廷很多機會,但他不是蕭廷,他是血月神教教主阿卑羅王,這可真是無奈。”
沈煉擺擺手:“塵世紛擾,本就是疾風驟雨,有什麼無奈的?世間讓人感到無奈的事,何止是這麼簡單?
他背刺我不會有絲毫猶豫。
我轟殺他不會有半點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