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劍縱橫呼嘯,劍氣千幻,招式如行雲流水,連綿遠山,忽而巍峨高聳如西嶽,忽而氣勢磅礴似秦嶺。
沈煉單手持槍,輕輕一抖,霎時間煙柳畫橋,風簾翠幕,便是有千般萬般劍氣變化,也會融入到三秋桂子,十里荷花之中,轉而又化為怒海狂潮。
槍芒如狂風暴雨,千軍萬馬,洶湧澎湃的湧向三人,無論三人招數如何精妙,配合如何默契,均被凌厲至極的槍芒覆蓋,全然不見半分身影。
遠遠看去,三人就像是海嘯中忽上忽下的一葉扁舟,又像是北風中忽隱忽現的燭火,隨時可能被勁風熄滅。
槍芒如林,碾壓而下。
無論左詩還是風四娘,都不得不以防守為主,唯獨令狐沖揮劍進攻。
一來性格如此,二來在沈煉神魔般的壓力下,領悟部分獨孤九劍玄妙。
獨孤九劍,有進無退,攻敵必救,招招都是進攻,攻敵不得不守,敵人不得不收招防守,自己便無需防守。
此法絕非死記硬背可行,需要的是神而明之的領悟,臨敵之際,更是忘得越乾淨徹底,越不受劍法的拘束。
縱然沈煉力量更強,出招更快,但在風四娘和左詩掩護下,令狐沖仍舊能尋到機會,以“破槍式”反擊。
很多沈煉沒能察覺的破綻,均在交手過程中,被獨孤九劍點破。
話雖如此,令狐沖三人,卻只能在沈煉留手收力的情況下,勉強保住四五分攻勢,絕無更進一步的可能。
鬥過百招,沈煉揮槍猛轟,通天徹地的槍芒從天而落,無論如何精妙絕倫的招式,都被槍芒硬生生轟的潰散。
沈煉收招後退:“一次!”
風清揚雙眼微眯,旁觀者清,他看出沈煉的破綻,但看破是一回事,讓令狐沖施展出來,是另外一回事。
沈煉出招攻擊狂暴,防守嚴密,招式中縱然有破綻,也會快速掩蓋。
某些無法掩蓋住的破綻,則是化為深海漩渦般的陷阱,寶劍刺過去,只會被攪碎手臂,不能造成分毫影響。
風清揚道:“明天再打!”
沈煉笑道:“當然可以!”
晚上的時候,風清揚不僅要指點令狐沖,還要指點風四娘和左詩。
尤其是風四娘,她習慣用刀,劍法用的並不熟練,不免有滯澀之處,倘若以刀進攻,絕不可能輕易被擊敗。
風四娘以劍行刀時,那種極為獨特的技巧,也讓風清揚非常感興趣。
眾人這番拼鬥,自是瞞不過華山四宗的掌門,見到風清揚,這些人心中又驚又喜,悲喜交加,差點抽過去。
首先是穆人清,眾人比鬥之所便是他所在的雲臺峰,他最早得知此事。
先是一喜,畢竟華山多了個武功高強的老前輩,對於傳承大有好處。
後是不滿,我這拳宗也算是華山派傳承,我弟子袁承志天賦異稟,你教導令狐沖劍術,怎的不教袁承志呢?
如果老前輩不教導晚輩武功,那有沒有這個老前輩,又有什麼區別?
此後得知此事的是嶽不群,他一直悄悄關注沈煉,對此則是大喜大驚。
喜的自然是令狐沖得到青睞,從門派傳承的角度而言,是一件好事,再過十幾年,朝陽峰或許能居於首位。
驚的是風清揚是劍宗老前輩,令狐沖顯然更適合劍宗,倘若令狐沖武道大成,算是劍宗弟子還是氣宗弟子?
再然後得知此事的是封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