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夥計都垂下了頭,默默不語,也不知道是預設了黑夥計的話,還是不贊同黑夥計的話。
“就是這樣!”方掌櫃的腦袋像小雞啄米一般不停的點著,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冷笑道:“郡主可不要被奸人蒙了眼,這錢賬房可是真的心狠手辣,五年前,一個姓葛的夥計,就是被他殺死的,還是我親自去處理的屍首!就埋在東郊野外的荒林子裡!我至今記得在什麼地方,郡主不信,我可以帶您去看!”
彤嫣有些愕然,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怎麼整頓個鋪子,還整頓出人命來了?
錢賬房又氣又笑的攤開手,無奈道:“郡主您聽聽這話說的,小人一會是貪錢的主謀,一會又成了殺人兇手了,這屍首埋在哪方掌櫃知道,可兇手卻是小人,和這夥計一唱一和。”他大喘了幾口氣,嗤笑搖頭,“瞧小人這氣的,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屋裡又混亂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吵起了架,好生熱鬧。
彤嫣揉了揉眉心,她的腦袋被吵得轟轟直響,簡直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下一刻彷彿就又要掐起架來了。
青枝和霽月也面面相覷,茫然的很。
“行了!”彤嫣一聲低喝,所有人立馬都閉了嘴,她蹙眉道:“都送去見官!”
方掌櫃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瞪著圓溜溜的眼珠子,驚恐的發抖。
“不,不能啊,郡主!您剛剛答應小人了,只要小人承認了,就不送小人去見官的!小人家裡上有老母,下有妻兒,要是小人沒了命,他們可怎麼活啊!郡主——”
方掌櫃趴在地上鬼哭狼嚎了起來。
“說了饒你一命,那是不知道還有命案,大呼小叫什麼!”彤嫣站起來冷冷道,“如今都涉及到人命了,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你若是清白的,官府自然也不會要了你的命,你在這裡怕什麼?”
方掌櫃一絲理智仍存,他聽懂了彤嫣的話中之意,擦著頭上的冷汗連連點頭稱是。
郡主的意思是,只要他沒有殺人,還是會饒他一命的,郡主真是菩薩心腸,菩薩心腸……
他在心裡喃喃唸叨著,任由幾個夥計將他拖起來,往外面走去。
昔日體面的典當行釘上了門板,白日當空卻關閉了大門。
彤嫣上了馬車,四周圍了侍衛,方掌櫃和錢賬房被夥計們攙扶著跟在後面,最末了則是一群家丁,將典當行的人都看管了起來。
路上的行人不少都駐足在街邊,對著馬車後面這些當鋪的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車伕得了命令,揮手揚起馬鞭,便駕著馬車往順天府衙門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