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雍王府的,她腳下仿若踩在雲端,輕飄飄的有些不真實。
青枝與雲香看著郡主那抿著嘴都遮掩不住的笑意,不由得面面相覷。
自打從酒樓裡出來,郡主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像喝了酒似的小臉紅撲撲的,一會眼睛亮亮的出神,一會又忍不住神采飛揚的溢位笑意,也不知道這程世子與郡主說了些什麼,讓郡主這麼高興。
難道是郡主頭上突然出現的金簪?是程世子送的吧。
青枝心裡開始糾結了,這算不算是私相授受,郡主馬上就要與平陽侯府定親了,她要不要提醒郡主一下?
可郡主是個有主意的,也知道分寸,她若是開口了,郡主定然會嫌她多嘴吧。
可若是不提醒一下郡主,萬一那程世子不是那良人,鬧出來風波,郡主可如何是好?
彤嫣哪裡知道青枝心裡正在天人交戰呢。她時不時的摸了摸頭上的金簪,雀躍著跨進了自己的院子,好似變成了一隻歡快的小鳥,嘴裡一邊哼著小曲,一邊跳躍著轉了個圈,往內室裡去了。
她坐在了梳妝檯的銅鏡前,看著自己髮間的金簪,不知不覺的巧笑倩兮,眼波流轉。
鏡中的美人兒明珠生暈,含嬌含俏,與她一樣發自內心的展著顏,如那三月枝頭上的豔豔碧桃,笑迎春風,襯得她身上華美的錦緞都有些黯然失色。
就連她自己看得都有些痴了。
這樣一個美人兒,誰能不愛呢?
她心裡忽然又擔憂了起來,程淮,是不是喜歡她的美貌?若是她容顏不在了,他還會喜歡她嗎?
鏡子裡的人兒燦爛的笑容黯淡了下來,長眉微蹙,嫵媚的桃花眼中彷彿含著萬般愁緒似的,蒙了一層淡淡迷濛的水霧。
真是我見猶憐。
這一會笑一會嘆的,簡直讓伺候的丫鬟們都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可這患得患失的複雜思緒不過轉瞬即逝,彤嫣又笑逐顏開的起身去院子裡盪鞦韆了。
程淮先去找的趙恆。
雖然此事只要雍王同意了,一切就辦妥了,但是趙恆與他自小一起長大,雖無血緣關係,也不是親兄而勝似親兄,他需要先與趙恆談一談。
趙恆不知道他的來意,讓小廝奉了茶,請他落座。
程淮神色有些嚴肅,趙恆看了他兩眼,“怎麼了,有棘手的事?”
“我想求你件事。”程淮開門見山,直接道。
趙恒生性冷淡,寡言少語亦不愛笑,但聽了程淮的話,他卻愕然了一下,隨後破天荒的大笑了起來,連連搖頭,稀奇的看著程淮道“這是我頭一遭從你嘴裡聽見求這個字,到底是什麼事能讓魏國公世子開口求人,而且還是求的我?快說來與我聽聽!”
他常年波瀾無驚的墨色瞳孔迸發出了好奇的光芒,等著程淮快些作答。
程淮削唇緊抿,看著趙恆遲遲不開口。
趙恆這才意識到程淮所求的事情,可能並不簡單,甚至是會讓他為難。
他已經隱隱能猜到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