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王妃身後的呂姨娘,擔憂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卻又無可奈何,都怪她太窩囊了,得不了王爺的寵愛,直不起腰板來。
她自卑,惹得兒子也自卑。
但她卻從來不後悔入了雍王府。
依照她的出身,頂多也就嫁個小官庶子做正妻,生出來的兒子,也不過就是個平頭百姓。
可做了雍王的妾室就不一樣了,她命好,不過一夜,就懷上了兒子,雖然是庶子,可是等紹兒十歲後,就能受封郡王了,那可是有封號有品級的王爺!
她就算苦一些又如何,等紹兒有了自己的府邸封地,雍王百年後,她就有好日子了!
連帶著她孃家的兄弟,也能做官入仕,高人一等!
她眼睛裡面又有了神采。
彤嫣三姐妹也都對著兄長恭喜著。
李齊依舊是那副笑模樣,對著三個妹妹都彬彬有禮的,客氣的對她們道謝。
雍王捋了捋長鬚,含笑道“齊兒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王妃有空的時候,費心相看一下合適的姑娘,爭取早點完婚。”
王妃一愣,笑道“王爺這是哪裡的話,齊兒是妾的兒子,妾自然會好好挑選一個稱心的兒媳婦,怎當得費心二字?”
雍王看了她一眼,眼色幽深。
李齊有些不好意思。
而彤卉則心思一動,李齊的婚事提上日程了,那她是不是也快了?可奶孃說,阿爹就算給她挑夫君,也不會挑好的,也不知道會不會這樣,要是真的是如她所說,那豈不是得求王夫人快些幫她牽個紅線?
雍王妃這話倒是讓彤嫣想的深了些,挑一個稱心的兒媳婦,既然李齊不是她親生的,那她肯定要挑一個肯聽她話的兒媳婦,比如,楊家的小姐,胡家的小姐。
不過她覺得阿爹定然不會同意的,雍王妃的如意算盤估計要落空了。
這個晚上,眾人心思各異。
都說秋老虎熱得厲害,但也回熱了幾天,天氣就涼了下來。
自打上回騎馬把腿磨出傷來了,她就沒再去騎過馬,龔先生來了一次,也不載來教她射箭了,說是她天資聰穎,只需要每日練習就可,待明年春日,再來教她些更難的箭術。最後一次見她時,還帶給她了一隻手鐲,鐲子裡面是空心的,安了微型的箭弩裝置,鐲子上的牡丹花的花蕊是活動的,只需要拉動花蕊,就可以射出淬了麻藥的細針。
說實在的,這防身的鐲子對她而言,實在是派不上什麼用場,若是有什麼危險,阿爹給她的暗衛會跳出來保護她的。
不過這鐲子倒是挺好看的,牡丹纏枝的鎏金樣式,帶上又貴氣又雅緻,與她的手腕粗細還挺合適,稍微寬大了一些,等她再長個兩三年,也不會因為鐲子太小而帶不上。
沒想到龔先生看起來粗獷,卻還挺細心的。
秋風吹起,已經有些涼意了。
彤嫣換上了粉緞的襖裙,金線白底的馬面裙,坐在院子裡的鞦韆上,她舉起胳膊來,明媚的陽光照在這金鐲上,熠熠生輝,很是漂亮。
龔先生眼光真好,這鐲子真是越看越好看。
昨日明意給她遞了帖子,約她今日午時在萬客來一敘。
說起來,前天剛過了重陽節,聖上帶著眾人登高賦詩、筵宴歡樂,折騰了整整一天,這剛歇了兩日,明意又約她去萬客來,也不知道明意這肚子是什麼做的,過重陽節又是吃螃蟹又是吃糕點的,還有胃口再去酒樓。
她在這裡蕩了一會鞦韆,時辰也就差不多了,她只帶了青枝和雲香,坐了一輛沒有雍王府標識的馬車就出府了。
雍王對她出門很是寬容,只要是她希望的,雍王都不會反對,而雍王妃就更不敢給她穿小鞋了。
她帶了帷帽,又坐在馬車裡,也不必擔心些其他的事情。
萬客來大堂裡前來招待她的小廝還是上回的那個,可不知為何,她既穿著女裝又帶了帷帽,那小廝還是好像知道她是誰一般,連問也不問,只說徐小姐已經在雅間裡了,請她跟著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