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卉的院子要比彤嫣與彤玥的院子都小。
一進院門,奶孃張氏就笑臉迎了上來,“郡主回來了。”
彤卉並不搭理她,直直跑進了臥房,關上了門,不讓任何人進來。
她背倚著門,咬著唇,紅了眼眶,眼淚如斷珠一樣,撲簌撲簌掉了下來。
奶孃站在門外皺著眉頭,瞧著兩個低著頭站在臥房門口丫鬟,小聲問道:“怎麼回事,早上出門不還挺高興的,是不是王妃給郡主氣受了?”
小丫鬟也替自家郡主難受,她撅著嘴招手示意奶孃把耳朵貼過來,悄悄的把上午發生的事兒都敘述了一遍。
“這個小蹄子!”張氏咬著牙小聲恨恨道,瞅了瞅院裡沒人,又接著道:“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就不信了,若不是親孃教唆,十來歲的小娃娃能憑空說出這等話來!”
彤卉倚著門聽見了,哭得更厲害了,直接蹲在了地上,把頭埋起來,小聲抽泣個不停。
張氏聽見了自家郡主的抽泣聲,懊惱的一拍腦袋,“都怪老奴多嘴,郡主莫要哭壞了眼睛,為了這些人可不值當的!”
彤卉正難過呢,一時半會又怎能停的下來。
張氏聽著彤卉壓抑的哭聲,不由得也悲從中來,這郡主都過了及笄的年紀了,王妃也不說替郡主相看人家,王爺又因著夫人那事,恨死夫人了,郡主可就倒黴了,託生在夫人肚子裡,王爺對郡主也是不冷不熱的。再過個幾年,郡主年紀就更大了,爹不疼娘不愛,上哪找個好人家啊!
若不是小姐非要來給雍王做妾,又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自家郡主又怎會要去討好一個身份不明的野丫頭!還要稱姊道妹的!可真是憋屈!
想著想著,張氏也抹起了眼淚。
兩個丫鬟見張氏哭了,慌亂的給張氏擦著眼淚,“媽媽,您可別哭啊,您要再哭,婢子們也少不了要掉眼淚了。”
說起來也是造化弄人,彤卉雖然貴為郡主,但卻和普通人家的庶女遭遇差不多,如同浮萍草芥一般。
而這樣一個無依無靠的庶出郡主,卻偏偏不論父族還是母族,都非常顯赫。
彤卉的親外家,王家,可是京中排得上號的勳貴人家。
王夫人的親孃劉氏,就是如今賢妃娘娘的姑姑,王夫人的親妹,則是如今的莊妃娘娘,王夫人的父親王遠之更是位高權重,任禮部尚書兼華蓋殿大學士加封太子少師。
可惜這樣一個顯赫的家族裡偏偏出了一個王夫人這樣扶不上牆的貴族小姐。
當年應是相中了已有妻室的雍王,哭著喊著要要嫁入王府,做妾也心甘情願。
差點沒把王遠之給氣死,可憐王尚書一世英名,就毀在這個嫡親的長女身上,硬是寧願與他切段父女關係,也要跟著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