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熟後,板油的油脂化在了雜碎上,熱氣騰騰的,香味四溢。
想來味道是不錯的,就是形狀有點太像那啥了。
庖子將這肝膋倒在盤上,小心扯掉草莖,雜碎腸子形狀倒沒有散開,還是宛如一盤那啥。揚聲喊道:“肝膋好了,快趁熱端上去!”
唐與柔長見識了。
早知道還能這樣做,家裡的那些狼雜就不用全做肉醬了,留點做狼板油來裹肝也挺好。
她見有案板空著,用幾根柴搭了個踩登,踩上去才夠得到案板。
醒發好的麵糰軟得像個棉花糖,一拳打下去,麵糰裡排出許多氣泡。
其實她混來後廚,更想觀察一下福滿樓的材料,看有什麼是可以做買賣的。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她可不想一直給柳賈打工,賺這點小錢。
但既然藉口混進了後廚,總得給全都有弄個像樣的東西出來。
豬油蔥餅?不行,太家常了,人人都能在家吃到,為什麼要花大價錢來福滿樓裡買?
醬香餅?倒是方便做,可人們會將肉做成醬來長時間保鮮,肉和肉醬一樣貴。成本太高了,不行。
披薩?沒有芝士就罷了,連番茄都還沒被這個時代的人發現,做出來和燒餅有什麼區別……
難道真的只能做那麻糬?
其實沒必要只盯著糕點。
唐與柔的目光在那堆菜上流連,挖空心思地想著弄點大菜出來,卻一不小心跟廖廚子對上了眼。
“小雜役你怎麼還在這裡?滾出去,快滾出去!”
廖廚子提著木鏟子,跑過來指著她大喊大叫。
唐與柔趕緊解釋道:“我是掌櫃找來做糕餅的!”
“糕餅?那種小孩子吃的東西,福滿樓能賣得出去?”廖廚子拿起唐與柔醒了一半的麵糰,伸手嫌棄地在裡面搗鼓兩下,“小孩子過家家的東西,還能出現在福滿樓裡?滾出去!”
他伸手將麵糰從門口甩了出去,險些砸中外面的洗碗雜役。
暗搓搓丟掉就算了,當面罵道她身上,唐與柔哪裡還能忍得了?
她哼了聲,冷笑道:“你這麼大一條漢子,還要來為難我一個小丫頭?糕餅憑什麼就不能比菜賣的貴?都說是掌櫃讓我來做糕餅的,你是不服掌櫃的命令嗎?!”
廖廚子道:“我還真就看不起做糕餅的!那是街邊小販賣的東西,能跟我做的菜比?正經廚子誰做糕餅?!連庖子都不敢隨便佔著案板,你一個小丫頭竟能來瞎胡鬧。全都有那毛都沒長齊的小兒,跟他爹一樣是個糊塗蛋兒!你這小丫頭想透過這種方式混進後廚,莫非是想偷學我們的手藝?”
唐與柔皺眉:“這從何說起?”
一聽見敏感話題,另外一個廚子也過來了。
“你這小丫頭在這兒偷偷摸摸好半天了,是不是看見我煮秋菜了?”
“你有沒有將蜜糖冬瓜給偷學了去?掌櫃的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會讓你這樣一個外人進後廚?”
唐與柔眾廚子口誅筆伐,被激起了傲氣:“就你們做的破玩意兒,還值得我學?!”
廖廚子大笑一聲,瞪著她:“好大的口氣!一個小丫頭說得自己好像很厲害似的?你會做什麼?趕緊出去,別礙著我們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