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太聽見金縷衣,眼睛突然睜開了,用力拽著宋茗的手:“那你說,要找那三個災星說些什麼?”
宋茗見她同意了,笑得連身上的傷口疼都忘了,附耳過去,對她一頓說。
唐老太聽得喜笑顏開,拍了拍宋茗:“你真是個好兒媳,好兒媳!走,咱先去地裡把老頭子找來,然後去找族老去!”
兩人結伴出了院子,竟變得像往日一樣,關係相當和睦。
宋茗內心裡痛恨著唐老太,而唐老太打心眼裡瞧不起這耍心眼的兒媳婦。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點銀子,狼狽為奸罷了。
屋子裡。
沈秋月和唐菁將院子裡的一切動靜都聽在耳中,卻沉默著沒人說話,低頭做著女紅。
聽見她們離開了院子,唐菁率先打破沉默,望著沈秋月:“娘,奶奶又去找四姐他們了。”
她想讓娘做點什麼,阻止可能發生的事。
沈秋月卻緊緊拽著布料,一聲不吭,將手上的針插線上團裡。思考了好一會兒,又將針拿起來,穿著絲線繼續刺繡。
這事兒,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雖然愚孝,卻並不蠢。
她知道如果不是柔丫頭將這件事擺到全村人面前,說不定唐菁這會兒已經離開她,嫁給那老鰥夫了。
可二嫂這個不安分的,深受孃的喜歡,她又能怎麼辦?
無論宋茗鬧什麼,想做什麼,只要她還能給她分擔家裡的活,不動她珍愛的女兒,就不算妨礙了沈秋月的事。
“別管她們了,我們兩個照顧好自己。你看你,線都縫歪了,以後怎麼嫁得出去?”沈秋月溫和責備了一句,避開女兒的殷切目光,接過她的活,繡了起來。
“娘,我先前拿了四姐的銀子來給您治病,她沒責怪我。後來我差點就要嫁出去了,也是她來幫了我。我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嗎?”
沈秋月嘆了口氣,問:“我們能做什麼?他們都跟我們分家了,不是家人了。”
唐菁像犯了錯似的,小聲問:“我想去找里正爺爺,我就將聽到的事告訴他,讓他去破屋幫忙,自己不出面這樣行嗎?”
沈秋月拒絕道:“不行!要是被裡正知道,你在背後說奶奶和伯孃的壞話,你還想嫁人嗎?以後若是遇到什麼事,大家就不會幫你說話了,覺得你不守孝道,是個忤逆的孩子!”
唐菁委屈地掉了淚珠子,接過沈秋月的活,繼續幹了起來。
無論想做什麼,手上的活兒都不能停。
說不定宋茗又會像以前一樣,不來幫她們分擔這些活兒了,如果這活兒幹不完,捱打的還是她和娘啊。
沈秋月點頭,又欣慰,又心酸,道:“這樣才對,我們就安分地呆在屋子裡,哪兒都別去。”
……
公輸坊的阿茂畢竟給不少人做過木工活,見識過不少刁民。他能看出這王婆子是想讓他做白工,便拒絕了修豬圈的事,還謊稱要給大人物修屋子,不能耽誤破屋的進度。
這大人物沒有說是縣令,那王婆子聽著,猜測就是縣令那等級的。
這下她不僅不敢再扣他,還給了他一碗甜湯,為自己說了許多好話。
但籬笆還是給她修了,而且還雕了花。
閒聊之中,這王婆子對破屋那三個孩子詆譭侮辱的話語,讓阿茂長了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