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不是彩禮!”宋茗倉惶地怪叫著,引得周圍院子裡的狗子都跟著狂吠不止。
唐老太抬腳就踹過去,惡狠狠地問:“你個下賤東西,從哪兒弄來的銀子?我乖孫昨天生生受了那麼多的罪,被捂在孃胎裡死活生不出來。你有銀子為什麼不拿出來給乖孫用?!”
她所說的乖孫指的是章秋芬生的痴傻嬰兒。
昨天將章秋芬送去醫館後,唐老太他們的心就定了,因為無論接下來兒媳和乖孫出了什麼事,都能賴上醫館。
忙了一天,又被瘋女人嚇地半死,這幾個全都回屋睡大覺去了。見天亮了,醫館那兒也沒來傳信,才叫宋茗沈秋月她們都去接老大和大孫子,再將章秋芬和乖孫收拾好,早日回來住,省得被姓楊的盤剝銀子。
所以,她至今不知自己孫子是個傻的,還以為楊大夫會妙手回春,給他們一個好孫兒。
宋茗聽見這話,低著頭沉默不語。
唐與柔委屈地問:“既然這不是給四妹說親所得的彩禮,那就只能是從我們屋裡搶的了。不知二伯孃,這剩下的二十兩銀子花去了哪裡?可否還給我?”
宋茗錯愕:“二十兩?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哪裡拿了你的銀子?”
唐雲貴來的太急,只說破屋這三個失竊了,在查銀子的下落。直到唐與柔這樣一問,她才猛然意識到,要是不承認這是唐菁的彩禮,那就只能說這是她跑回破屋偷了這三個災星的了。
這可是足足六十兩,她又不出村子,又怎麼把銀子的來歷盤清楚?
就在她在思考如何瞞天過海的時候,那媒婆從人群中站了出來,舞著帕子:“哎喲,這六十兩可不是什麼髒銀。這是給唐家四丫頭的彩禮錢呢!你們要是說成偷來的,不認我這銀子了,這可不行!這婚事都訂了,我可不想再有變數!”
“你……”宋茗氣得跺腳,這媒婆也太不會審時度勢了!
她本來還想找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可話已經說出口,這是再也瞞不住了。
唐老太怒極了,一腳將她踹翻:“昨天晚上雨順問你的時候,你是怎麼說的?你說你如果做了這事就天打五雷轟!真沒想到你的話就是放屁!你個搞事精,竟然瞞著我嫁侄女,你個下賤的腌臢玩意兒,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我今天非得把你打死不可!”
宋茗跪倒在地:“娘,我這一切可都是為了狀元啊!狀元已經誇下海口,說會給景公子送一份像樣的賀禮。這次可是連冀王爺都會赴宴的,這很可能是攀上王爺的好機會,我真的是為了整個唐家才會這樣。”
唐老太不聽她解釋,拿起插在木架子上的雞毛撣子,狠狠往宋茗身上抽去。
她是真的想將宋茗打死,每一抽打都用了十成十的力氣。
但宋茗這個狠人也不是吃素的。她咬牙跪在地上,硬生生地捱了好幾下雞毛撣子,血滲透麻衣,背上很快鮮血淋漓的。
喲,這還用上苦肉計了?
唐與柔眯起眼。
如果宋茗再扛幾下雞毛撣子,村民一定會給她求情。她繼續苦苦哀求,唐菁的事就會成了唐家的家務事,謝絕村民圍觀。而村民急著去縣城幹活的,一定就會散場,不再幫唐菁說話了。
她衝過去,在下一記雞毛撣子落在宋茗背上前,抱住唐老太:“奶奶別打了,三伯孃也是為了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