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在天津港生事,幕後之人一定勢力龐大,慕晴泠也不敢說如今這府裡是水潑不進,還是謹慎為佳。別說沒人敢動蕭嵐洺,自古以來刺王殺駕的事哪裡少了。就是一些大案要案的那些欽差,到了當地,不明不白掉河裡跌湖裡、被山賊截殺,也是常有之事。人為了保全自己,什麼做不出來,他們可不會因為蕭嵐洺是親王就心慈手軟。
慕晴泠冷靜是冷靜,可將蕭嵐洺的衣衫掀開,看見那道皮肉綻開的傷口,眼淚頓時就忍不住了。
蕭嵐洺見不得慕晴泠這個樣子,拉她在身邊坐下,伸手擦去她臉上的眼淚,“別哭,也別皺眉。你不高興的話寶寶也會不高興的,為了寶寶,你得笑著。更何況剛才你的處置很得宜,我被你保護得很好,不會有事的,你放心!”
慕晴泠完全沒被安慰到,只是偏過頭去不看蕭嵐洺,到底礙於他受傷了,才沒有開啟他的手。
太醫來的很快,自從慕晴泠懷孕,小兩口都沒有經驗,總是大驚小怪,一天能叫三回太醫,所以這麼晚了慕晴泠還請太醫這事,也沒人懷疑。
可是等太醫進到房裡,卻見王妃好端端的坐著不像是有事,倒是王爺,上身chi o,胳膊上有傷,倒是被嚇得不輕。
好在都是經年的老人,就算被嚇了一跳,還是很快鎮定過來,給蕭嵐洺把了脈,又親自替蕭嵐洺清洗了傷口,“王爺,你的傷口不要緊,只是皮外傷,平日裡不影響什麼,只要記得別沾水就行了。”然後替蕭嵐洺纏上了傷口。多餘的一句沒問,就好像蕭嵐洺只是跌了一跤,碰了一下,再尋常不過了。
待王太醫替蕭嵐洺收拾停當,慕晴泠開口道:“王太醫,你也是宮裡經年的老人了,母后將您派到王爺身邊,想必也是對您十分信任。今夜的事,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王太醫眉頭一跳,躬身回道:“回王妃的話,王妃只是噩夢之後胎動的有些厲害,不必憂心,待我明日開了藥方,親自煎好藥給王妃送過來,喝上兩服也就大安了。”
慕晴泠點點頭,“辛苦王太醫了,你且回去休息吧。雲橋,拿個賞的封給王太醫,再送一送王太醫。”這就是要給個甜棗了。
待王太醫走了,蕭嵐洺立刻吩咐常林,“常林,這幾日你想辦法查清楚這走私都發生在哪幾天,從碼頭上的民夫入手,別打草驚蛇了。另外,想辦法查一查最近有哪些商戶的貨物流通數目對不上。既然是走私,這些貨物一定有個來處,查清楚,哪些人家進了貨卻跟出貨對不上,哪些人家又是出了貨卻不知道貨物哪兒去了,務必一五一十地搞明白。行了,今晚你也累了,早點回去歇著吧。”
衛指揮史司官邸
俞恩正匆匆套了一件外套就趕到了書房,一進門,裡面已經有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在等著了。“怎麼回事?”俞恩正問到。
那大漢一抱拳,“將軍,今夜正在卸貨的時候,有兩個蒙面的賊子闖入,小的雖然砍中了其中一人,但還是讓那兩人給跑了。”
俞恩正一聽,頓時大怒。他一掌拍在紫檀木的書桌上,呵斥道,“怎麼這麼不小心?那麼多人守著,怎麼還讓人給摸了進去!這便罷了,既然來了,居然還讓人給跑了?你是幹什麼吃的!那些官兵是幹什麼吃的?!“
“將軍息怒!屬下辦事不利,罪該萬死!”絡腮鬍連忙跪下請罪。
俞恩正平息了一會兒,問道:“那兩人是什麼來路查清楚了嗎?”
那大漢被呵斥了一頓,被問到這個,又有些心虛,“許是,許是一些樑上君子,知道現在碼頭上過夜停泊的船上有東西,所以來發個小財?”
俞恩正怒氣不減,“樑上君子?你腦袋長在脖子上就是為了喘氣兒嗎?!你帶著那麼多人,什麼江洋大盜拿不下,還拿不下兩個毛賊?哼,要是毛賊倒好了,怕就怕……”
俞恩正當機立斷,“吩咐下去,叫你收下的人都閉緊嘴,譚家那邊,也通知他們收一收,該敲打的該善後的都別耽誤,先等現在的風頭過了。至於其他的人,等我看看情況再說。”俞恩正眼睛一眯,眼中精光閃過,他要去逍遙王那兒試探試探。
那大漢得了吩咐,也不敢耽誤,立刻就出去了。徒留俞恩正一人留在書房,就著有些昏暗的燭光,神情陰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