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醇寺的僧侶坐禪於凡塵,並不算修仙界的門派。
寺院內修建了不少供香客休息的居士寮房,數年前牧野鐵手趕來這裡,一直在客房內借住,待遇與普通的凡人香客沒什麼不同。
但是牧野鐵手受傷以後,長願和尚把他送入自己閉關的禪房,並佈下禁制保護了起來。
一塵小和尚掌握著開啟禁制的辦法。
丁醒讓方振羽在外等候,他獨自跟著一塵小和尚入了禪房。
穿過幾扇石門,丁醒來到一間煙霧瀰漫的密室內,他微嗅一口,即刻弄清煙霧來歷,這是迷蟲香散發的香霧。
點燃這種靈香,肯定是為了驅蟲。
但丁醒掃視一圈,見室內只有一張石床,牧野鐵手躺在床上,床頭擺著香爐與三根正在燃燒的迷蟲香,除此之外再無它物。
丁醒不禁起疑,心想:‘鐵手所受之傷難道與某種妖蟲有關嗎?’
進房時,一塵小和尚已經撒開丁醒手臂,跑到床邊,先像往常一樣喊了牧野鐵手幾聲,卻不見有絲毫回應。
牧野鐵手緊閉著雙目,看去已經昏厥多時,氣息顯得斷斷續續,狀態虛弱到了極點。
一塵小和尚更顯傷心,扭頭對丁醒說:“鐵手哥哥已經昏迷快一個月,家師說他中了一種邪蠱之術,點上迷蟲香,能夠暫時壓制他的傷勢,但也只能壓制一時,家師離開寺院,就是為了給鐵手哥哥尋找驅蠱辦法,誰知他走了大半個月,遲遲都不回來,我天天都在發愁,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著說著,又去抹眼淚。
這些天他實在是嚇壞了,生怕牧野鐵手死在眼前,也害怕老師長願一去不歸,急的如同熱鍋螞蟻。
不曾想巍國的丁道長竟然尋上門來,他其實心裡激動壞了。
哭了兩嗓子,一塵小和尚又去揪丁醒的袖口:“丁道長,你快救救鐵手哥哥吧!”
丁醒在牧野鐵手身上端量一遍,一時搞不清傷情。
牧野鐵手本是身材雄壯的粗豪大漢,如今卻變的骨瘦如柴,渾身上下沒有一點血色,活像一具乾癟癟的殭屍。
初步判斷,這是體內精血流失過多所造成,但牧野鐵手身上並沒有一道傷痕。
丁醒去問一塵小和尚:“你說他中了邪蠱之術,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法術,他受傷到現在,又有哪些症狀?”
一塵小和尚對‘蠱術’並不清楚,僅僅是從長願和尚口中聽了些隻言片語,但症狀他較為了解:“家師說,鐵手哥哥中的是一種蠱蟲,他是在觀海長廊被蠱蟲附身,當時他神智已經被汙穢,行動被施蠱者控制,他一路逃回寺院,先與家師好言好語的彙報行程,突然間對家師暴起發難,若非家師躲避及時,說不定要被他偷襲打傷。”
丁醒聽到這裡,皺了下眉頭,他剛才還在猜測,牧野鐵手的傷勢與妖蟲有關,想不到確有其事。
而且是蟲類中神通最詭異難測的蠱蟲。
牧野鐵手所中之蠱,能讓人神志不清,敵友不辨。
這種‘蠱惑’式的偷襲行為,實在是陰毒之極,如果偷襲成功,能夠‘借刀殺人’,即使偷襲失敗,施蠱者卻沒有任何損失。
施蠱者甚至都不需要露面,就能挑動牧野鐵手與長願和尚自相殘殺。
可惜這一個如意算盤,最終還是沒有打響。
長願和尚及時洞察了施蠱者的陰謀。
這一件事,讓丁醒對長願和尚有了更好的印象。
真追究起來,丁醒與長願和尚僅僅見過一次,雙方其實交情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