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李家這緩解之藥,一次只給一顆,該不會是因為所剩不多了吧?”蘇若水狀似無意的抿了口茶。
李祈謝心中一驚,但到底是見慣了大場面的,面上那表情卻是半點變化也無,反而是打著太極道,“攝政王大人莫不是想一次多要幾顆?這也不難啊,端看攝政王何時謀反了。”
只有蘇若水謀反了,他們李家才可以打著清君側的名號,名正言順的殺入皇宮。到時年幼的皇帝隨便安排個死法,推在蘇若水的身上,他們李家便可以名正言順的坐擁這江山了。
蘇若水嘴角勾起陰冷的弧度,李家的算盤打的那麼響,他如何會不知。但他還是笑著道,“本王深得先皇信任,這才能坐上攝政王的位置,怎敢有負所託呢?”
“這藥啊,我也說不準還有多少顆。說不定就這一顆了,說不定呢,攝政王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呢?端看攝政王的選擇了。”李祈謝也淺笑著抿了一口茶水。
蘇若水面色隱忍,若不是為了這解藥,李祈謝只怕早就被他一掌劈死了去。想他蘇若水一步一步靠著自己的算計爬到今天的位置,如今竟然被一個小小的李家給拿捏住了。
蘇若水將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在了小桌板上,明明動作輕巧無比,但那茶杯在落在桌上的那一瞬間,卻是直接化成了粉末,風一吹,瓷灰蹭了李祈謝滿臉。
言禪衣一來便看見李祈謝一臉的驚恐,臉色也有些發白的望著蘇若水。
蘇若水餘光瞥到突然出現的言禪衣,猶豫了一下,又開口道,“李公子回去還請轉告李家家主,他想要的我未嘗不能給,但我想要的他若是拿不出來,你們李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李祈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他早猜到這個蘇若水不是個好拿捏的,現在他們李家握著人家的軟肋,還能叫囂一陣,若是不能趕緊成事,只怕最後落得一個竹籃打水一場空的命運啊!
此時樓船離岸邊並不太遠,蘇若水直接一躍而起,在平靜無波的水面上踩出幾個水花,便已然到了柳湖的岸邊。
言禪衣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著蘇若水走,這貨萬一先回了宮中,看自己睡的死又輕薄自己怎麼辦?
她原以為蘇若水會先去給妹妹送藥的,卻不曾想他只是把藥交給了一個一身黑衣的暗衛,便直接朝她軀體躺著的偏殿走去。
言禪衣趕緊跟上,果然蘇若水直接便上了床榻,不過還算好,他只合衣躺在她的身邊,雖然他的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裡,但好歹並沒有像上次一樣,剝她的衣服輕薄她了。
言禪衣這會兒倒是真想和蘇若水商量一下,畢竟她偷聽知道了,妹妹的毒李家根本就沒有解藥,緩解的藥也只剩下兩顆了。只是若是蘇若水問起來,她是怎麼知道的,她該怎麼說呢?
言禪衣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回到了自己的軀體裡面,本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此時頸窩處的蘇若水呼吸平緩又有些沉重,顯然是已經累壞且又睡熟了。
言禪衣還記得上午見到他時他的憔悴,猶豫著,便也沒有去將他叫醒。
第二日言禪衣醒來時,蘇若水已經不見了。言禪衣被春巧拉著梳洗的妥妥帖帖,這才去到隔壁的御書房去找他。
“餓了麼?”蘇若水頭都沒抬的看著奏摺。
這御書房不論誰來了,門口的公公都會進來通傳一聲,唯有她,是他特意囑咐過不必通傳的。
“不餓,我有事要跟你說。”言禪衣其實是有點餓的,但是現在還是正事比較重要。
“嗯,說吧。”蘇若水依舊是頭也沒抬,劍眉微蹙著,手中握著蘸了硃砂的筆,時不時的在奏摺上書寫著什麼。
言禪衣見他似乎不太在意,猶豫著扭捏開口道,“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我有個仙人師父,老拉著我的魂兒到處遊歷麼?”
蘇若水頓了頓,像是才想起這件事兒來,停下了手中的筆,認真的看向她問道,“記得,怎麼了?”
“那個……”言禪衣覺得這麼拙劣的謊言真是有些難以啟齒,也不知道能不能將蘇若水給蒙過去,但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道,“昨夜我入睡後,我仙人師父來找我了,他帶我去了李家。”
“真的?你是不是找到解藥了?”蘇若水一臉的驚喜,看不出半點對她有個仙人師父這事兒的懷疑。
“不,事實上,李家沒有解藥。”言禪衣見他相信,稍稍鬆了口氣又道,“李家也是無意中得到的這種毒藥,他們只有毒藥沒有解藥,不過李家主說,製作這個毒藥的老頭,就住在竹青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