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言禪衣便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的趴在了屋頂上。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蘇若水此時也從殿內翻窗而出,無處可藏的他,也順勢翻上了妖嬈殿的屋頂。
蘇若水一上到屋頂,便看見了一身白衣的人兒,趴在屋頂上,頭卻不見了。
蘇若水本來並不太信鬼神之說的,只是這一幕對於他來說,顯然有些超綱了。
那白衣小人兒,不僅沒有頭,還是個半透明的,不是鬼還能是什麼?
蘇若水默默的閉起眼睛,開始在心裡默唸起了《心經》。
腦袋正埋在屋內的言禪衣對此毫無察覺,原本還興致勃勃的想聽聽看師姐和皇上都聊些什麼,見皇上急吼吼的將師姐打橫抱起便往內殿走去。言禪衣因腦子裡還在思索著蘇若水和師姐之間的事情,沒反應過來的埋著頭跟了幾米,直到兩人進了內殿,她才頓覺臉紅,將頭從屋簷下抽了出來。
蘇若水便眼睜睜的看著那無頭女鬼,以一種奇怪的姿勢朝他爬來,直到她的胳膊穿過了他的大腿。
他一頭的冷汗,有些懷疑這是夢,又有些擔心自己今晚是不是會就這樣死在後宮妃嬪的屋頂上。然後便看到他日思夜想的人兒,從屋簷下將頭拔了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著,距離不過一寸。也是魂體沒有呼吸,不然此刻言禪衣撥出的氣,定能將蘇若水吹的心花亂墜。
蘇若水有些困惑,又有些茫然,更多的是擔心。
她只剩個魂兒了,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測?為什麼那人都沒有給他傳回訊息來?她遭遇了什麼?暗殺?還是意外?是不是有關她死訊的訊息已經在到他這兒的路上?
蘇若水不敢再想下去,他怕他會被自己嚇哭在這裡。
只是他看到言禪衣的表情,似乎比她的還要精彩。
他突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她還沒有死,她定還活的好好的。
“你看得到我嗎?”言禪衣注意到了蘇若水那一瞬間的錯愕,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索性小心翼翼的問出了口。
蘇若水沒有回答,眸光也有些失焦,彷彿是在穿過她的身體,看向了別處的風景。
言禪衣舉起手,在蘇若水的眼前晃悠了幾下,蘇若水卻是波瀾不驚的維持著原本的姿勢,毫無動靜。言禪衣不確定剛剛他眸中的錯愕,只是她的錯覺。
於是她又朝著蘇若水靠近了幾分,她的臉離他的只差毫釐,她的眸光似乎是要看到他的腦子裡去,她的鼻尖也已然壓住了他的。
蘇若水依然沒有躲閃,眼眸也是有條不紊的眨著,沒有一絲的錯亂。
“難道真是我看錯了?”言禪衣不敢再湊近了去,再湊近,她大概就要親上他了,“也對,他又沒有異色的眼珠,怎麼會看得見我呢?”
蘇若水微微怔楞,原來……她和風允宸的淵源在這裡。
難怪他怎麼查也查不到這兩人相遇的過往,明明是兩個陌生人,他們之間卻好像總有著旁人看不見的樞紐,緊緊的將他們綁在了一起。
想到她痴傻的十三年,可能那十三年她都如同現在一般,半透明的陪在風允宸的身邊,蘇若水驀地心很疼,疼的發酸,酸到他口中都漫上了一絲苦澀。
只是她若一直在他的身邊,為何他一次也沒有見到過她?是因為自己憶起了前世的事情,所以才有了看到她靈魂的能力麼?
“主子,沈國公拿著免死金牌往宮裡來了。”陌生的男聲響起,蘇若水才稍稍回過神來,轉頭便看見自己的暗衛亦翻上了屋頂。
“不用攔著,看他這一塊免死金牌,是用來救他的左相兒子,還是用來救他的皇后女兒。”蘇若水雖然知道言禪衣就在旁邊聽著,但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淡淡對暗衛吩咐著。
暗衛領命而去,蘇若水從屋頂上站起了身,探了探周圍並沒有龍衛的氣息,便起身朝著宮外飛去。
言禪衣猶豫了一瞬,便也跟著起飛。
她飛的很是隨意,有時候跟在蘇若水的身後,有時候騎在蘇若水的背上,完全就是在……鬧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