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遲早要回大魏的,何必非要招惹她?”蘇若水見小丫頭走遠了,這才淡淡開口。
“她定會成為本太子的太子妃,將來也必是大魏的皇后。侯爺該知道她命格貴不可言,以後定是要做那人上人的,你又能給她什麼?”未有塵也收起了嘴角的笑意,雙手慵懶的垂下,剛剛對夫子的謙卑彷彿只是一場幻覺。
“她若想做皇后,本候便去做皇帝。她若想做女帝,本候便做她的皇夫。”蘇若水說的不以為然,好像做皇帝只是一件多麼簡單的事。
“呵呵,可她並不稀罕,她只願做本太子的女人。”未有塵一早便知道蘇若水是個有野心的,聽到他這般的回答,也只是篤定了心中的猜測罷了。
“最多三個月,你就要回大魏了。”蘇若水低笑了一聲,“除非你不想要你的皇位了。”
“你知道些什麼?”未有塵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樣子,但其實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忌。
他前幾日便收到了風骨的傳信,聽說他的父皇病了,而他那名義上的弟弟,已經開始慫恿滿朝文武上奏另立太子了。
“你知道的,本候都知道。本候還知道,你的那個弟弟,花了重金請了無影門的殺手來大周殺你。算算腳程,應該也就是這幾日了。”
未有塵眯起了眼眸,靜靜的凝視著蘇若水,紫色的瞳孔裡隱隱泛出了些許紅光。
蘇若水淡漠的臉上始終掛著若有似無的笑,任由未有塵刀鋒般的眼神在他的臉上打量著。
未有塵也是第一次意識到,蘇若水比他以為的還要複雜很多。他所能尋到的關於蘇若水的痕跡,都只是他願意暴露給他的而已。
未有塵終究還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淡淡道,“本太子的事就不勞夫子費心了。”
“不算費心,不過你不好奇你弟弟花了多少銀子,請了多少殺手過來殺你嗎?”蘇若水看出他的隱忍,依舊不疾不徐的說道,“無影門頂級殺手十二人,每個出入各國宮殿都如入無人之境,平時接任務都是十萬兩黃金一個。不得不說你們大魏是真的有錢,為了殺你,你弟弟出了一百萬兩黃金。”
“你……你是無影門的人?”未有塵並不訝異價錢,只是有些訝異堂堂大周安寧侯爺,竟與江湖最大的殺手組織有牽扯。
“你說錯了,本候不是無影門的,但無影門是屬於本候的。”蘇若水輕勾了唇角,不知為何看見未有塵驚訝的樣子,他就莫名的舒爽。
見未有塵的眉頭愈發深鎖,他忍不住嘲諷道,“開青樓,開茶館,確實能網羅不少訊息。可是光知道訊息有什麼用呢?你既有心想坐那個位置,就該多置辦些這樣能為你殺人放火還不留痕的組織。”
未有塵捏緊了拳,卻是恭敬作揖道,“學生受教了。”
“你若現在回宮,五日內啟程回大魏,本候可以幫你擋下那些殺手。”蘇若水看著未有塵作揖的樣子,不由想起了他還只是一個小和尚的時候,比自己矮一大截,總是抬著頭用他那清澈透亮的眼眸和自己說著話的樣子。
一時之間也有些心酸,兩人何以到這一步的?他始終不明白,為何當年這個小和尚,突然就疏遠了自己。
明明當時兩人相處的很是融洽,他也曾真心將未有塵當做是自己唯一的知己。
蘇若水從小就是一個神童,所以他的童年其實很寂寞。遇到未有塵的時候,他其實就像是看到了幼時的自己。
他沒有朋友是因為和他一般大的孩子,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而未有塵的孤獨,僅僅是因為他有著一隻紫色的瞳眸。不一樣的際遇,卻是一樣的孤獨。
“不必了,本太子先多謝侯爺的一番美意了。”未有塵雲淡風輕的說完,便不再逗留,往著言禪衣離開的方向追去。
蘇若水看著未有塵那桀驁不馴的樣子,只覺他是逞強,但既然他說不必自己相幫,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蘇若水深深的望了一眼未有塵的背影,便也抬腳跟了上去。
未有塵走到荷塘邊時,便看到言禪衣正和沈善睞厲妖嬈三人坐在荷塘中的涼亭裡一邊吃著糕點一邊聊著天,不知說起了什麼,言禪衣笑的前俯後仰,連後槽牙都露了出來。
一路走來他都在想著蘇若水的話,一顆心都變的陰霾不安,但卻在看見這連後槽牙都露出來的笑後,整顆心都放晴了。
“怎麼這麼久才過來?發生什麼事了嗎?”言禪衣見到未有塵走了過來,手上被咬了一口的糕點也忘記放下,便直接一路跳躍著跑到了未有塵的身邊。
她想去牽著他的手,但周圍都是人,她便只敢輕輕的拽了拽未有塵的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