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王爺見自家人都停了筷子,這才柔聲提議道,“我們回王府吧。”
言王爺一向不喜與這些人交際,他在外人面前也一直維持著冷麵王爺的假象,雖把持著大部分兵權,卻是個只效忠皇上的純臣,所以也沒什麼人敢上前和他交流感情。
於是言王府一家便起身離席了,言禪衣起身時看向了高臺上的角落裡,未有塵輕輕用嘴型無聲的說了句,“等我。”
言禪衣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這才紅著臉挽著自家孃親的胳膊往殿外走去。
蘇若水見他們要走,便也站起身來,一同朝宮外的馬車走去。
蘇若水想和言禪衣說說話,言禪衣卻一直賴在言王妃的身邊,他不好逾越,只能緩緩的跟在她們身後。厲妖嬈倒是注意到了他的跟隨,遂放慢了腳步,慢慢便走在了蘇若水的身側。
蘇若水輕蹙了蹙眉,低聲道,“今日宮宴上大放異彩,恐怕不久後厲姑娘就要住進這大周后宮了。”
厲妖嬈頓了一頓,這才明白皇上離席前那意味深長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頓時又羞又惱,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抖起來,輕聲道,“他做夢,我絕不入宮。”
“我不會心悅於你,皇上正值壯年,入宮對你來說並不全是壞事。”蘇若水淡淡的說著,說出的話卻像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刃,狠狠的扎入了厲妖嬈的心中。
“你……你希望我入宮?”厲妖嬈的聲音裡帶著顫抖,她只是喜歡他而已,她有錯嗎?
“那是你的事。”蘇若水依舊淡淡的,話語裡不帶一絲感情。
厲妖嬈聞言只覺得這七月的夜,竟是這般寒涼刺骨,涼的如同蘇若水的寡情,也涼的如同自己的一顆早已許出的芳心。
她不由的捂住了心口,停下了腳步。
蘇若水見她沒有跟上,猶豫了一瞬還是停下了腳步,低聲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若不想入宮,便早日回你的不歸山去吧。那裡山高皇帝遠,他束縛不了你。”
厲妖嬈聞言卻是心中卻回暖了不少,蘇若水定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在意她的,對吧?
於是她又快步追上前去,低聲道,“我不入宮,也不回不歸山。我哪兒都不想去,我就想在離你近的地方,望著你就好。”
蘇若水側過頭看了一眼這個長相妖冶卻又過分單純的小丫頭,輕嘆了一口氣,不再說什麼。他心中知道,她若不回不歸山,她的人生便再也由不得她做主。
厲妖嬈見他沒有言辭拒絕,當下便鬆了口氣,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彷彿她渴望的愛情,遲早會眷顧於她,讓她得償所願。
走到馬車邊,蘇若水便和言王府的人告別,末了又提醒道,“禪衣,莫忘了明日的約定。”
言禪衣笑著點點了頭,她一直偷偷看著蘇若水和師姐在她的後面不遠處並肩走著,雖然聽不清他們說了些什麼,但師姐現在臉上的笑卻騙不了人。
她雖沒有追過男人,但也聽說過,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何況師姐這般優秀的女子,或許剛剛忘憂殿上那傾城一舞,亦能讓他有片刻的心動呢?
言禪衣攬住了厲妖嬈的肩,對著蘇若水笑道,“放心吧,我說要帶來的人,也一個都不會少。”
蘇若水看著她明顯是誤會了什麼的樣子,想解釋最後還是沒有開口。誤會也好,至少這樣這個被他放在心尖的小丫頭,便不會害怕自己,躲著自己了吧。就像今日,直到此時,她才願意笑著和他說上一句話。
“你們明日要去哪?”蘇曼姝聽到了蘇若水的話,卻也沒有當面詢問。
蘇若水雖是她的堂弟,但真的是很遠很遠的遠親,不太熟。所以一上了馬車,她便迫不及待的問道。
“明日堂舅舅生辰,我和哥哥明日會去他府上給他慶生,還說好要帶著師姐,雲公子和未來嫂嫂一起。”言禪衣立刻乖巧的回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