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詢驚詫的看著夜傾城,彷彿根本沒有聽懂他在說什麼。
“你何時離開,”夜傾城聲音一成不變,又說了一遍。
“我……”他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終是要離開,可是被夜傾城這樣平淡的,彷彿是問陌生人般的口氣對待,他心中,一時間心緒翻湧,竟然一時間說不了。
“嗯?”夜傾城尾音上調,打量著夏詢。
“不走!”夏詢接受到夜傾城那明明沒有懷疑,卻帶要走趕緊走的眼神,一時間,情緒激動,脫口而出,隨時,便沉默。
滿室的沉默,空氣彷彿被人注了鉛。
夜傾城起身走到床邊,躺下,聲音平靜道:“你去休息吧。”
房間分為臥室,及一旁的爾房,爾房都是用來給奴僕睡的,而現在夏詢則是睡爾耳,外面的人都知道,兩個人睡一個房間,只有少數的人知道,他們其實並沒有睡在一起。
夏詢就那樣如木頭般站著,從門縫處只進來的風聲,都變大了,彷彿都變得清楚。
“我不想走,”夏詢啞著聲音,看著床上的夜傾城。
“我困了,”夜傾城不給夏詢繼續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她不覺得他們就這個話題一直討論下去有任何意義。
看來,白父面前,她還是少出現的為好,如果可以,再調查一下白沫兒比較好。
夏詢就那樣駐在那裡,一動不動,若不是胸膛的起伏,還以為他只是一個木頭人放在那裡。
夜傾城拿出那顆黑暗元素石,握在手中閉眼休息,決定一邊休息一邊吸收黑暗元素力,她以為,她能平靜,不過夏詢終歸不同,想平靜,終歸是她心境不夠,沒辦法做到平靜。
一夜過去,翌日一早——
夜傾城翻身會起,夏詢還站在那裡,夜傾城拿出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仔細檢查,沒有看見哪裡有問題,這才從夏詢身邊,擦身而過。
心,驀地一窒,夏詢伸手,大手一下子抓住夜傾城的手臂,不讓她真的與自己擦身而過,終是沒忍住,一把將她摟在懷中,只有如此,他才能安心。
夜傾城危險的眯起雙眼,若是夏詢敢有不軌舉動,那麼她……
夏詢只是緊緊的摟著她,沒有動,身為男子,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如此兒女情長,然而面對夜傾城,他做不到。
“我是有些事情還沒做完,須要去處理,然而最近,都不會離開,”夏詢低低的聲音,一字一句鄭重出聲。
夜傾城緊繃著的身體,在聽見夏詢這話,莫名的放鬆了一些,不過終歸,自己的事情要靠自己,不能總靠著別人。
白父手上,還有許多夜傾城想要的人際往來關係,而她要利用的,也正是這個。
夜傾城照著自己此時易容的臉,又做了幾張一樣的人皮面具的東西放進玉盒之中,與人皮面具不同的是,她這個人皮面具若用在臉上,就會如護膚品般被面板緊緊的吸收,是一次性的。
免得她她易容成別人後,就易容不回來了,雖然她覺得自己的記憶力驚人,可是終歸,腦子裡的記憶是會模糊的,總不能去找真的白沫兒來,對著她的臉,再易容吧?
頂著白沫兒的臉,夜傾城帶著夏詢離開房間。
才決定要走出白家,就被白二叔擋在面前,道:“沫兒,今天就別出去了吧?”
“白沫兒”看向白二叔,居高臨下:“我的事,你管得著?”
雖然聲音依舊嘶啞,可是卻越來越像真正的白沫兒。
白二叔沒有想到“失憶的白沫兒”竟然敢當著外人的面如此對自己,頓時,臉色不太好,如果不是為了與找出黑勢力交頭的人,他也不至於如此。
白二叔身後,還跟著兩個人,一個是年輕的公子哥,一個是中年人,兩個人都瘦高,不過一看就知道,那年輕人才是主子,後面中年人,不過是跟著年輕公子的。
“這是城主府的大公子,與二叔一起見客吧,”白二叔笑笑,一副無奈的樣子,眼中,還帶著一些寵溺。
那演技,比之夜傾城亦不遑之讓,完全看不出,有哪裡破綻,也就白家老狐狸,才能在這樣的面具後,看出白二叔真面目,然後將一手手後手留在手裡,壓得白二叔不敢亂動。
“白沫兒”用眼角不經意的掃了城主府大公子,外加他身後的中年男人一眼後:“爹將事情都交給你了,你想如何即如何。”然後便不甩別人,走掉了,十足十是一個任性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