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年院駐地有幾個無良村民想承包醫院的改擴建工程沒有得逞,為洩私憤舉報醫院的醫療垃圾不作處理,就同普通的生活垃圾一起裝運造成汙染。
古蘭組織調查組查明案情,還了醫院公道。彼此都是十分知己的。
院長過來和古蘭打過招呼,又詢問了護士,就向古蘭講述道,老人其實沒什麼大病,就是老了,身體各方面的功能都接近衰竭。有病好醫,無病難治。到了這程度,僅靠藥物維持,誰也沒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聽院長這樣說明情況,古蘭心裡也就有數了。正想問問下一步可能發生的問題,哪知病床上的老人卻欠了一下身子,嘴裡唔嚨了一聲,就好像同意了一下一樣。
古蘭就知道老人雖然已口不能言,但心裡還是明白的。便又俯下身子,對著那已缺了表情的老臉說:“爸,你放心吧,這裡有專職的護士,院長也在這裡直接安排你的治療,我們都在你身邊,不會有事的。”
聽了這樣一番話,老人的眉頭就又舒展了一些。
如此情況,古蘭便在醫院裡住了下來。院長為了能讓古蘭休息的好些,就把自己辦公室裡值班的小臥室換了新的鋪蓋,讓給她用。
長枝也在醫院住了下來,和古蘭在老人床前長守。
長永也趕回來了。其他的長遠、長勝、長麗、長花們,還有弟妹、妹夫、侄子、侄女以及他(她)們的丈夫、媳婦、孩子們走馬燈般的來回跑,有時替換一下。
古蘭和長枝卻是不容別人替換的,一直不離醫院和病房。
長永本來也要堅持長守的,古蘭把他叫到一邊,告訴他去準備一下後事。
長永不解的說有啥可準備的。古蘭見他那不諳世事的樣子,只好一樣樣的說給他:
“老爺子是這礦區第一代創業者,也是第一任礦長,這事得事先和集團公司報告一下。
老爺子是從部隊轉業過來的,一生最重戰友情,看看這些年還有哪些戰友或者後代保持著聯絡和來往的,得事先告知一下。
老爺子是離休幹部,這事也得和市裡的民政部門請示一下,看看都有哪些規矩和政策,馬虎不得。
礦上的領導雖然都已經知道了,但也得按規矩再正式地和他們報告一聲,商量一下怎麼辦理。
還有就是親戚朋友,老家的叔伯老輩們都得事先說一聲。如果回老家的話,你得回去一趟,請老人們坐一坐,讓老人們執掌著準備家裡那一套。”
長永一聽才如夢方醒一般,抓緊去辦那些事了。
這一來,集團公司的領導,地方上和礦區相知相近的許多在職的、已退的官員,礦上的領導、鄰居,老家親屬、子侄都陸陸續續地趕了來看看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原本寂靜的病房,喧譁熱鬧了幾天,老人就走了。
老人的喪事卻是極其容易的。有集團公司的安排和主持著,有礦上的具體操持和辦理,家裡人幾乎不用操半點心,費半點力。
舉行了一個極隆重又極簡樸的告別儀式後,老人的遺體送去火化又送回老家安葬完,這一節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