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格斯特雖然對政治不敏感,但卻不是笨,任年已經將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他自然明白,他與白虎大公接觸的事情沒有瞞過大人。
默然,德格斯特沉默半晌,抬頭看了一眼任年,說道:
“白虎大公的意思,白虎領和聖十字領,終歸是會兩家變一家的,我就想著,能在大人身邊有個說得上話的靠山,也不錯!”
任年聞言,一直板著的臉緩和起來,德格斯特既然跟他說了實話,那麼就還是朋友。
“我這邊很麻煩,我和倩疏姑娘的家人,都在元老會的羽翼下生活,而且我從小就是受元老會培養,倩疏能在海王宮中得到伺候公主殿下的美差,也是元老會暗中助力。”
兩人都各自交了底,對視了一眼,默契都在心中,不用明言了。
“軍隊這邊我一人獨大,早就想到了會受大人忌諱的事情,可是這一遭比我想的早許多。”
身為聖十字領地所有軍隊的掌控者,德格斯特豈能沒有想過為上者忌這種事情,但是在他的想法中,就算大人心中有些忌諱,但是想要處置,怎麼也得等基業穩固之後再緩緩圖之,到時候他順勢退一步也就是了。
甚至與白虎大公搭上線,想坐上凝月白虎這條船,也未嘗沒有為日後做準備的心思。
任年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說道:
“確實早了些,大人接下來可能要有大動作,這是在事前要將所有隱患消除的意思。”
“但是大人這回發難,這個原因只是次要的,關鍵還在你與白虎大公有了聯絡這件事上,你掌控軍權,卻和一名大公爵有了暗中聯絡,若不是大人對你還是信任的,此時的你的頭顱怕是也在大人桌案上走過一回了!”
德格斯特心中一驚,然後微微一想,便知道任年所言不虛,任是哪個當主君的,手下掌控軍權的將領和別的貴族私通,都是容不下的!
這一想明白,德格斯特背後冷汗津津,說道:
“回去之後我就將和白虎大公聯絡的渠道徹底鏟了,把人頭扔給胖子。”
任年想了一會,如此一來德格斯特的問題就解決了,雖然得罪了凝月白虎,但是他身掌軍權,本就忌諱與大人女眷接觸過多,這倒也不算什麼損失。
當下點點頭,說道:
“你能有如此決斷就好,如此一來,你的事情就算過去了,大人想必不會追究。”
德格斯特心中一鬆,能解決就好,旋即又擔心的看著任年,說道:
“那任年你的事情,怕是難辦許多了吧!”
任年嘆息一聲,說道:
“是難辦啊,若是我自己,根本沒法辦,只能舍了一條性命保全家人,好在還有倩疏姑娘在,有些事情,咱們說不得,也沒法說,但是男女私密之時,溫香軟玉之中,名花解語時,卻就無妨了!”
德格斯特瞭然的一笑,起身便走,處置那些渠道聯絡人的事情,越早越好,晚了,怕是大人之前沒有懷疑也要懷疑了!
而任年則提筆給倩疏寫信,倩疏剛剛出來過一回,卻是不好再見面了。
…………
天色剛亮,夜月男爵的車架便停在了城主府邸之外,抱著一光明黑檀木盒子,其中裝著夜月男爵這些年積攢的身家,一身優雅得體的白底繡暖黃紋絡長裙,夜月男爵站在了城主府邸門口,揮揮手,車架便退出了一個街道等候。
門口守衛的聖十字騎士看了一眼渾身無一處不帶著嫵媚風青的夜月男爵,只看了一眼,便都移開目光,出聲問道:
“這位夫人,所來何事?”
在領主大人所在門口看到美人,他們這些做下屬的一般都客氣三分,誰知道日後,人家會不會直接一步登天呢!
“在下夜月男爵,受庫倫大人指示,此時求見領主大人!”
夜月男爵見守門的騎士戰甲整齊,軍容整肅,見到她也是目不斜視,心中對如今的領主又多了幾分敬畏。
“請男爵閣下稍候。”
不一時,一名騎士轉出門後的影壁,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