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站在鷹翅木打造的櫃檯之後,卻沒有調酒,給眼前穿著盔甲揹著戰劍的男人倒了一杯雪山燒酒。
男人似乎很疲憊,摘下戰盔的動作都顯得極為勉強,而甲冑上密佈的各種擊打痕跡,顯示著他剛從戰鬥中脫離。
一口悶盡了以火辣清冽聞名的雪山燒酒,酒氣上湧,方才讓男人的臉上多出了一絲血色。
“總算活過來了!”男人長長的吐出一口酒氣,然後如釋重負的說道。
周墨面上帶著職業化的微笑,這種脫離大難,百死餘生的感覺他在離開海王國度的剎那也體驗過。
自從那一夜荒野酒館中,瑞玟娜隆跟周墨說了許多後,周墨就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知道越多,死的越快,這句在周墨家鄉流傳甚廣的話,絕不是在開玩笑。
所以,周墨明智的選擇了和瑞玟娜隆一同來到了海王國度,然後在海王國度中生不如死的待了三天,得到瑞玟娜隆暗示之後,方才踏上前往金鷹城的道路。
在海王國度的三天中,瑞玟娜隆沒有見周墨,周墨也沒有任何表態,但是就是這空洞洞的三天,已經足夠將周墨的身上打上海王國度的標籤。
瞥了一眼那男人一臉輕鬆的沉醉在酒中,周墨搖頭輕笑,他剛到金鷹酒館時,二話不說,先將自己喝了個爛醉,直到第二天清晨,方才與老闆見面。
男人看到了周墨的動作,微微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
“小哥,你笑什麼?”
周墨走到男人面前,又給他倒了一杯雪山燒酒,笑著說道:
“看到閣下,我想到了以前一位客人,那位客人也和閣下一般,一場戰鬥之後,不先去維修甲冑,而是來到酒館喝酒,被他的老師教訓。”
“你身為一名騎士,甲冑和武器就是你的第二生命,無論什麼情況,只要有條件,你第一時間做的都應該是保養維護你的甲冑和武器!”
男人目光有些不自然起來,他也是一名騎士,這種話,他也自他的老師口中聽到過,這是一名正統騎士應有的原則。
周墨將酒推到男人身前,示意這杯他請了,繼續說道:
“那位騎士聽了老師的話,卻又點了一杯酒,送給了他的老師,並且向他的老師提出了質疑。”
“甲冑和武器既然只是騎士的第二生命,那麼身為騎士,不是更應該維護保養好自己的第一生命嗎?酒就是我身體的修復液,潤滑油!”
男人聽完,一拍櫃檯,大笑起來,連連讚道:
“說的對,說的好,你知不知道那位客人的名字?我一定要認識他,和他暢飲一番。”
周墨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並不知道那位客人的名字,轉身又去給其它客人調酒。
男人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雪山燒酒,直到把自己喝的雙眼迷離,開始拉住周墨吐露心聲:
“小哥,這雪山燒酒差不多是金鷹酒館裡最便宜的酒了吧!”
周墨想了想,回答道:
“倒數第二,下面還有劣質朗姆,那是為我們這些酒館工作人員準備的。”
男人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周墨,醉笑著說道:
“呵呵,看來你和之前的我一樣,都是窮鬼,只喝最便宜的酒!”
一句話說完,男人腦袋一歪,整個人醉倒在櫃檯之上,發出了響亮的鼾聲。
周墨有些意外的瞥了這個明顯是騎士的男人一眼,轉進後臺,招呼了另一個調酒師過來。
“你先看著,我送這位騎士閣下出去。”
扛起這位穿著盔甲的騎士,周墨從後門出了金鷹酒館,隆巴頓諾亞辦事很靠譜,給他安排的住所就在金鷹酒館附近。
一處兩層小樓,處於很清淨的住宅區,這裡住的大多是身家不菲的商人與名譽貴族,甚至鷹揚領內的封地貴族,也不介意在這裡購買一套臨時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