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吾衛這一鬧,身在宮中的李智武瞬間就收到了訊息。
“胡鬧!金吾衛是做什麼的?守衛皇城之責,不可謂不重,嗎老殺才在做什麼?追一個逃奴?去,把他叫來,朕倒要問問他,什麼樣的逃奴,讓他陳大將軍不惜興師動眾的滿城搜捕!”
費異低垂著頭,輕聲回道:“陛下,是長公主府上的梁周,不見了。”
“涼州的事稍後再說,先說說……你剛才說誰?”
費異又重複了一遍,道:“長公主府上的梁周,不見了。”
“梁周?不好!快,費異,傳朕旨意,封閉四門,就以,搜查北蠻間諜為藉口,挨家挨戶的搜查,一定要將梁周找到!”
費異瞪大了眼睛,問道:“是不是太興師動眾了?”
“照做!”
“是。”
一個時辰左右,無極殿外突然傳來了陣陣吵鬧聲,李智武捂著額頭問道:“誰在外面攪擾?去問問。”
費異應了一聲,輕手利腳的走了出去,不大一會兒,聲音非但沒有降低,反而越來越近,李智武大怒,起身來看時,只見一位官員抓著費異的領子衝進了無極殿。
李智武的手顫抖著指著那官員道:“魏略!你太放肆了,在朕的宮裡這樣拉扯朕的常侍,你要做什麼?”
魏略躬身一禮,道:“聖明無過陛下,敢問陛下,這一封詔書什麼意思?”
李智武皺了皺眉,強忍著想罵人的衝動,衝著費異說道:“呈上來。”
費異一伸手,魏略將詔書放在了費異的手上。
“煩請魏侍中先鬆開老奴,老奴也好為陛下遞上詔書。”
魏略正了正衣衫,將拽著魏略衣領的手收了回來。
費異走到皇帝身邊,將詔書遞給了李智武,李智武大致掃了一眼,“這不是朕剛剛下的詔書嗎?為何不執行?”
魏略哼了一聲道:“陛下承認這詔書是陛下的意思就好,臣身為給侍中,專司審查陛下詔書,如今陛下詔令有誤,臣不得不駁回。”
“朕這詔書即便有誤,打回去給劉文典就是了,你這樣跑過來當面指責朕,是臣子該做的嗎?你的君臣禮儀在哪裡?”
“君有失臣不能及時糾正,枉為陛下之臣,陛下昔日親聘臣於江澤之中,臣怎敢忘卻陛下的恩情?今特直言進諫,望陛下察納忠言,臣魏略雖死,亦能瞑目!”
李智武嚇了一跳,他沒想到這事情的嚴重性,當即問道:“魏侍中先說說這詔書有何不妥?朕自會思量。”
“敢問陛下,為何要封閉四門?還要挨家挨戶的搜查?”
“朕說的很明白了,查北蠻奸細,因此……”
李智武還未說完,魏略便厲聲喝道:“陛下!金吾衛大肆在城中搜捕,陛下又下旨封閉四門,說什麼查察奸細,不過是為了追一逃奴,陛下何必欺瞞於臣?”
“魏略,朕做什麼自然有朕的思量,你這樣忤逆朕,真以為朕捨不得殺你?”
“陛下!出動大量軍隊,又以查察奸細為名,難道陛下就不怕引起百姓們的恐慌嗎?一旦城中百姓被有心人煽動,引起暴亂,陛下如何收場?難道大業二十二年的教訓還不足以讓陛下吸取教訓嗎?”
“這!”李智武關心則亂,梁周固然重要,可一旦引發民變會對他威信會造成很大的打擊,若有心人趁機作亂,後果不堪設想。
李智武思慮片刻後,道:“給侍中志慮忠純,見識深遠,朕不及也,這是朕的疏忽,費異,傳朕的口諭,此詔書收回,不可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