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混沌過後,王堯發現自己已經置身於一座清麗脫俗的竹園裡,園中有仙人正坐在竹下品茶喝酒,也有仙人搖頭晃腦地仰首向天,像是在吟詩作對的樣子,與自己從牆外看見的景緻差相彷彿。
“篤!大膽仙犯,你究竟所犯何罪?速速從實招來!”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胖大仙人敞著懷坐在地上,瞪著雙醉眼衝王堯喝道。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王堯搖了搖頭。
“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園裡的仙人頓時都好奇起來,一個個目光轉過來,上下打量王堯。
“他是臨時監押,巡查天將那裡不敢收,直接送我們這兒來了,應該還沒過審呢。”招財在一邊替王堯解釋。
“老阮你問得都新鮮,哪有嫌犯承認自己有罪的?”另一個風度翩翩的仙人聞言搖了搖頭,微笑著看向王堯。“小友莫要緊張,我們只是牢頭,你有沒犯罪和我等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呢,也就是閒得無聊,既然巡查天將那裡不敢監押你,估計你應該是得罪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仙,所以……能不能把你的英雄事蹟說出來與我等分享一下?也不讓你白說,有好處的。”
“山先生你可千萬別胡亂許願,這小子鬼靈精怪的,別給這小子唬住了,叫你答應什麼不該答應的條件,到時候惹了麻煩,讓大夥跟著你一起吃掛落!”招財急忙叫道。
“這仙犯才到,你怎麼知道他鬼靈精怪了?”一個身前擱著瑤琴的仙女聞言皺眉問道,這位卻是招財之前請王堯牽連姻緣的那位理弦仙子,王堯聽出剛剛召喚他們上來的聲音正是她的。
“他……他之前來探過監……就是奚福死掉那回……”招財結結巴巴地回答。
“奚福?我想起來了,監管期間無故死亡……是不是罰了我們一個月工資那回?”
“招財,你搞什麼鬼?他和奚福的死有關,你居然一直瞞著我們?”
“特麼的莫名其妙扣了我一月工資,你當時怎麼不說和這仙犯有關?”
……
眾仙聞言,一個個愕然瞪視著招財,七嘴八舌地問道。
“那個……”招財被眾仙問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睛不知不覺就看向了進寶。
“你別看我,那是你和西邊花駝子之間的勾當,和我沒關係。”進寶叫道。
“進寶怎麼回事?”理弦一本正經地看向進寶。
“幾年前的事情,當時老嵇和小王賭氣,大夥兒真身都跑出去雲遊了,咱們東廂就剩了我和招財堅守崗位……”進寶老實不客氣地將王堯、仙姑、青禾一行當初來探監的事一五一十交待了。
“唔……花駝子無利不起早,你找花駝子開了監門,又替你隱去奚福是在探監時死亡的事實,你一定收了許多好處!”山先生斷然道。
“我×,招財,你這可不地道啊,大夥兒統統被扣了一個月工資,就你獨個兒收好處、悶聲發大財,今天若不是仙犯又來,咱們豈不是都被你騙過了?”一位肌肉虯結的壯碩仙人緩緩地道。
“我沒有,好處都給了花駝子,我……我就是……獻……獻了個愛心……”招財慌忙辯解。
“他那次和我就是這麼說的!”進寶尖聲道。
“算了吧你,就你招財那小格局,有個屁的愛心可獻?看來咱們那一個月的工資最終都得著落在你頭上!,不對,賠一罰一,最起碼你得賠給大家倆月工資!”眾仙聞言頓時紛紛叫嚷起來。
“我真得沒拿一毛錢……”招財正要著急說話,卻不料理弦柳眉一豎,厲喝一聲。“招財,你給我過來!”
招財渾身一抖,閉了嘴巴老老實實走到理弦身邊,就見理弦手一伸便揪住了招財的耳朵。
“咱們竹林十三賢早就立過誓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說你到底拿了什麼好處?趕緊吐出來,就算一塊餅子也得分作十三份,你這死鬼,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理弦說著話那手就像麻繩似的扭了數道,招財那耳朵也跟著成了麻花,王堯遠遠看著都覺著疼得慌。
“哎呦,姐姐彆扭,彆扭了姐姐……我……我拿出來,我拿出來還不行嗎?但是有一條……哎呦,姐姐你還扭……我……我這就拿出來……”
招財給理弦扭得痛叫不已,他還想和理弦談條件,理弦卻哪裡肯聽他的,沒成想,招財只能從懷裡掏出一張紙來,在理弦眼前晃了晃,那張紙正是當初王堯打給他的欠條。
理弦一眼掃到欠條,臉上頓時暈紅一片,就見她“呸”地一聲放脫了招財,劈手搶過欠條手一抖,那張欠條就化成了一片細碎的紙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