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的意思……我前面的要求都是逼著他來關我的介面,倘若他連我這最後一個要求,冥界通都交了上來,那就得認真做事了?”王堯腦子轉了轉,明白了曹仙的意思。
“對,這幫鬼最會哭,到時候指定是雞飛蛋打,總要扯得讓你抓心撓肝,有那非動手不可的心思,但是你千萬記著,一旦動了手,再來談要求,就特麼遲了,到時候就得被這幫閻王牽著鼻子走了。”
“你一定要硬下心來,有那任你冥界鬼死光了,也不動搖的鋼鐵般心腸,才能逼得閻王亂了分寸,到時候把你的介面板一關,咱們拍拍屁股走仙,到哪裡都還能說他冥界幾分不是。”曹仙點頭道。
聽到這裡,王堯算是明白了曹仙的意思,這曹仙其實內心裡也不想留在冥界應劫,但又礙於職責所在,不得不硬著頭皮去那上十七樓,便想出了這麼一個鬼點子。
這個辦法說白了就是漫天要價,逼得閻王關閉自己的冥界介面,只要王堯的月老介面板冥界介面關了,曹仙就可以名正言順的離開冥界,沒仙對付精體嘛,冥界辦事處已經傷亡慘重,可不能再損失了。
倘若閻王死皮賴臉就是不關,那麼接下來就使出撒手鐧,要閻王上交“冥界通”,倘若閻王既不上交,也不關閉介面板,那就在冥界拖著,任你冥界洪水滔天,勞資巋然不動。
從內心來說,王堯並不認為需要這麼麻煩,實在是他對這幫閻王沒了一點信心,別說還要提什麼上交“冥界通”,王堯估計一見那五官王的面,那狗日的恐怕就得忙不迭地關閉自己的冥界介面。
自己能對付精體雖然比較了不起,但仙界也不是隻有他一個仙人能對付,秦廣王不就說在找什麼不可不戒大師嗎?相信那位大師也能對付精體,既然還有其他仙人能對付,閻王又何必向自己低頭?
不過儘管他心裡不以為然,嘴裡倒也沒有說出來,畢竟曹仙想離開冥界,與自己的目的一致,曹仙不離開,必然要拖著自己,所以只要能離開冥界就好,倒未必需要在手段上斤斤計較了。
眾仙在鎮邪仙城那如同小巷一般的道路上走了一截,仙姑在路邊一幢不起眼的三層樓房前停了下來,推開了樓下小門,進門是一截陡陡的樓梯,上了樓梯是一扇雙開的房門,走進去是一個過道。
過道一面臨街,開著窗戶,另一面並列著四個房間,第一個房間門關著,仙姑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王堯跟在後面進去一瞧,這裡他來過,“業精於勤”嘛,仙姑、曹仙、劉西開都沒理那熱情洋溢的看門仙人,王堯倒是衝他笑了笑。
他本想再和這仙人打聽一下人界大劫的事情,見仙姑已經開了電梯門,只得急忙跟了上去。
出了電梯,迎面是一間不大的廳堂,裡面擺著一圈沙發,木質牆壁上洋神模樣的壁燈,花樣繁複的洋式吊燈,以及一座穿著清涼的女性洋神模樣的落地燈使房間裡充滿了溫暖的光線。
“什麼味道?”仙姑吸了吸鼻子問道。
“特麼的洋界雪茄,聞著氣味像是西溟出產,高階貨呢。”曹仙嘖了嘖嘴道。
王堯看見沙發邊的茶几上擱著一隻臉盆大小的菸灰缸,菸灰缸邊雕刻著幾個背後長著翅膀,嬰兒般的小洋神,七八個燃燒程度不一的雪茄扔在菸灰缸裡,劉西開上前翻了翻,似乎在選一個沒抽多少的。
“要點臉成不成?菸頭也撿?”曹仙在後面喝道。
“說什麼呢?我是在檢視煙熄了有多久,你老年齡大了,眼神不好使,我給您幫忙,你還說我撿菸頭?你不知道我戒菸都一個月了?”劉西開扔下手裡的雪茄煙頭,橫了曹仙一眼。
“真是的,怎麼連個接引也沒有?這冥界給屍氣一鬧,一點章法都沒有了。”仙姑不滿地道。
眾仙沒在這廳堂裡停留,廳堂另一面有一扇厚重的木門,仙姑過去推開門,只見門外竟像是一個午夜派對的場面,夜色沉沉,彩燈閃耀。
眾位面前一條鵝卵石小道曲裡拐彎,小道兩邊栽著姿態婆娑的樹木,樹木上纏滿了彩燈,正在夜色裡一閃一閃地亮著。
黑夜裡,也看不清那是什麼樹木,只知道這些樹木經過精心培植,組成了一座迷宮般的園林,在彩燈的妝點下,有的像花枝纏繞的大門,有的像洋神那種露天的神殿,也有的是各種動物的造型。
王堯目力所及全是一片燈的海洋,這些彩燈與夜空裡的星星交相輝映,當真五彩繽紛,美不勝收。唯一有些不足的,就是燈海里居然連一個鬼都沒有,倒顯出一種與熱鬧燈火格格不入的冷清來。
就好像那已經關門卻還通著電的遊樂場,彷彿歡聲笑語還在耳畔,可眼中見著的卻只有空蕩蕩的旋轉木馬、摩天輪以及無人觀賞的寂寞霓虹。
“這是怎麼了?這裡還沒有屍氣嘛,怎麼一個鬼都不見了?”仙姑四下張望著問道。
“我來打個電話問問,閻王都特麼上哪去了?”曹仙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老宋嗎?對,是我啊,我在哪裡?勞資還能在哪裡?勞資還在你冥……什麼?鬼魂通道關閉了?我×,你在咒勞資死呢?你特麼歲數比勞資還大了八百多歲,你都沒死,勞資憑什麼就死了?”
曹仙打著電話陡然紅了臉,罵罵咧咧起來。
王堯卻是聽了出來,那老宋十有八九認為曹仙已經死了,當成是曹仙的鬼魂在給他打電話呢。
“勞資沒死!你們這幫鬼真缺德啊,勞資還在冥後區忙活呢,你們就特麼跑得沒了影子。勞資現在出來了,和仙姑在上十七樓呢,你們在哪?什……麼?你們怎麼跑到零號樓層去了?搞什麼鬼?……”
“這幫閻王全跑到零號樓層去了。”曹仙在電話裡和那老宋叨叨咕咕扯了一通,接著臉色難看地掛了電話,看向仙姑。
“為什麼?”仙姑愕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