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空的手掌被紅色光芒撐住,再也無法落將下來,而隨著紅色光芒益發璀璨,那手掌竟是一截一截地向上退去,仙姑身形也跟著一截一截地升起,不多時就快到王堯這個高度了。
也不知是城樓上戰士忙著對付仙姑,還是看熱鬧看得投入,王堯的鐵筐到了這個高度,居然也停了下來,沒有再向上去。
他看著仙姑在風雪中越升越高,身上那粉紅色的光芒竟映紅了半邊城樓,也不禁心神搖曳。
“什麼魔物?膽敢夜襲烏嶺關?”城樓上陡然響起一聲大喝,但緊接著又一個清朗的聲音緊跟著響了起來。
“仙人、冥族借道神界,遠來是客,眾將不得無理。”
那聲音一出,王堯愕然發現,居然滿天的風雪都停了下來,一道七色霞光自城樓上斜斜射出,就像是憑空出現了一道彩虹,蜿蜒著出現在了仙姑腳下。
“不知何仙姑深夜光臨烏嶺關,本帥軍務在身,不及遠迎,還請仙姑恕罪。”那清朗的聲音說道。
只見城樓上下所有將官、戰士,一聽見這聲音,無不“呼啦啦”地拜倒在地。
“參見元帥!”各個口中發出整齊的吶喊聲。
“諸位各行其事,無須多禮。”那聲音淡淡地回了一句,王堯此時感覺身下的鐵筐才又“吱溜、吱溜”地升了起來。
仙姑站在彩虹上面,臉色忽明忽暗,卻是並沒有舉步向前,只是全身那光芒四射的粉色光彩倒是緩緩收斂了。
掉到城樓下面的古奇,卻在一截彩虹的引導下,慢慢爬了上來,那彩虹隨著古奇一步步向前,又一截一截消失在黑暗中。
鐵筐升上城樓,有士兵幫著王堯從鐵筐裡爬了出來,無影倒是不用人攙扶,一個腦袋輕飄飄地飄到了城樓上。
“高寵,還不向仙姑大人道歉?魔軍這是已經被打退,倘若還在關下,你這就是瞎胡鬧,要按擾亂軍心論處!”
王堯只見一位穿著素色戰袍的將領站在城樓上,微笑著看向仙姑,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身著銀色甲冑的年輕將領。
“仙姑大人,您老別見怪,小將久聞仙人大名,今天見著了忍不住技癢,仙姑大人您沒傷著哪裡吧?”
那年輕將領衝著素色戰袍的將軍躬身抱了抱拳,轉過頭看向仙姑笑眯眯地道。
“雕蟲小技,哪裡能動了我半根汗毛,我說岳元帥,你神界是不是和魔界打得不過癮,又想與我仙界開戰?”仙姑應該是氣得不輕,冷冷回了一句那年輕將領,又看向素色戰袍的將軍說道。
“豈敢,神界無論有沒有我嶽某,向來可都是隻有護持天庭之功,從來就沒有和天庭刀兵相向過,仙姑這話可是冤枉岳飛了。”那素色戰袍的將軍急忙衝著仙姑拱了拱手。
“你也知道我在冤枉你,你前世就是被冤枉死的,怎麼還不知道管束手下,遲早豈不是又得闖禍?”仙姑沒好氣的道,卻也開始順著彩虹向城樓上走去,古奇在她身後趕緊跟了上來。
那彩虹隨著兩位向前,再次一截一截地消失,王堯只見彩虹消失的地方,那風雪又開始肆虐起來。
“大戰方歇,總要給孩兒們一些放鬆的機會,大家也沒有其他心思,只是和仙姑大人逗個樂子,還望仙姑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岳飛看著仙姑走上城樓,微笑著衝她施了一禮。
王堯其實早先聽那蓑衣男子楊將軍說起什麼嶽帥,心中就已經狐疑,此刻哪裡還沒聽出來,這位正是他穿越前便如雷貫耳的岳飛,嶽鵬舉了,他不禁好奇地衝著那素色戰袍的將軍仔細觀瞧。
卻見這位也就是一副普通的中年男子樣貌,只不過眉眼間英氣勃勃,一顰一笑之間,不怒自威,有一種叫人不知不覺便折服的風度。
王堯心道,也不知這位背後還有沒有刺上那“精忠報國”四個字,雖然心中好奇,卻是不敢叫嶽元帥在這大雪天裡脫個光膀子,叫他看個明白了。
“你總是這樣,喜歡推己及人,看事情倒是簡單直接,但是放眼六界,又有幾個是和你一樣看法的,今天你是遇著了我,若是遇上天庭那幾個難纏的,只怕便會在天帝那裡告你一狀。”
仙姑走上城樓,款步來到岳飛身前,臉色依舊不太好看,但語氣卻已經緩和了下來,說得也是關心的言語,看得出來,仙姑對岳飛的觀感還是不錯的。
“仙姑說的是,嶽某一貫自以為是,只求個心安理得,人情世故確實不太懂得,一介武夫,還請見諒。”岳飛微笑著道。
仙姑瞅著岳飛,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又說不出口了,不禁嘆了一口氣:“反正你好自為之吧,我去冥界還有事情要辦。”
“這邊請。”岳飛揮手示意了一下,親自領著仙姑、王堯諸位向城樓邊的走道行去,那年輕將領也跟在岳飛身後。
“你叫高寵?挑滑車的那位?”王堯心裡好奇的不得了,忍不住悄聲問那年輕將領。
“嚯,我名聲這麼大的?前世的事情,仙人都知道?”年輕將領驚訝地笑了起來。
“這麼說,送我們過來的是楊再興?”王堯又問。
“不錯,你這仙人,對我們岳家軍熟悉得很嘛。”高寵笑道。
“額……那剛剛吼了一嗓子的又是誰?”
“那個啊,是牛皋牛將軍,他大戰了兩天一宿,剛剛歇下,倒是被我吵醒了。”高寵道。
“那岳雲、嶽雷呢?”王堯又問。
“他們幾位為了呼應衛將軍在西線的進攻,領了一支偏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