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煥將手伸出傘外,接住幾片雪花,手被割得生疼。
殺氣!
雪花在手中很快融化,留下幾道極細的傷口,小到甚至無法用肉眼看見,沒流血,但是疼。
旁邊的陳虎,開始一個勁往林卿煥本就不大的油紙傘裡鑽。
問劍白衣小劍仙之人,來了!
林卿煥周圍的人,不乏浪跡天涯的劍客和雲水國各武林門派的弟子,大多是衝著這場問劍而來,因此見帶著殺氣的雪花落下,不但絲毫不慌,反而顯得有些激動。
這樣的出場,註定了此戰不會尋常。
即便在觀戰中悟不出武功招式和機緣道法來,只是花上幾百兩銀子湊這個熱鬧,都不算虧。
日後行走江湖,遇到志同道合之輩,喝酒吹牛之時,便多了一道下酒菜。這一戰,僅僅是這個開場,只怕都能下酒一壺。
天下術法何止千萬,但將殺氣融於雪花中的手法,便是雲水國公認的江湖第一人,也難以做到。
如此高的術法,對上一劍破萬法的劍客,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一個真正的劍客,從第一次拿起劍的一瞬間,便註定了到死才能放下。
以劍為伴,以劍為生,劍在人在,劍斷人亡!
不論何處的江湖中,總有這麼幾個劍客,逆行於人流之中,嚐盡人間孤苦,不為名利財富不為權貴美女,終其一生,只求開拓劍道。
這樣的人,被稱為劍士,一生之中,若能留下一門劍道,往往便可衍生出上百種劍意,而拓展開來的劍術劍招,更是成千上萬永無止境。
一名劍士,只要不中途夭折,往往能成就一段傳說。
也正是這些人,使得劍客的路,比修行其他功法的人,寬了很多。
隨著雪花落下的,還有一席白衣,從天空墜下,不快不慢,剛好於落下的雪花速度一致,雪花融於湖中,白衣立於湖上。
白衣蒙面,林卿煥心頭一緊,跟月影涼風在湖心小島上的衣飾一樣。不似白衣小劍仙平常在暮春閣穿的全白,而是帶了點點不規則的墨色,看起來又不那麼白。
一席白衣站立在湖面上,如履平地,背對著林卿煥,向前伸出一隻手。
這是示意那位號稱澱洲城劍術第一的白衣小劍仙,可以出劍了。
天池對岸,躺在臥榻上的白衣小劍仙,待湖中起舞的暮春閣女子全部返回後,單手一撫,放在身旁的霜寒一聲錚鳴出鞘,直刺湖心一襲白衣。
霜寒劍破空極快,數百丈的距離,轉瞬便至,湖心一襲白衣似乎沒有反應過來,不見任何動作,不躲閃也不格擋,任由長劍穿胸而過!
眾人皆是一驚,林卿煥身邊的陳虎,更是下巴張開得能吃下一個秤砣。
人隨劍至,白衣小劍仙掠上湖面,將佩劍霜寒招回手中,四處張望,警覺且戒備。
果然,事情沒有這麼簡單,被霜寒劍穿透而過的一襲白衣,化成片片雪花,散落在湖中。
幻術!
白衣小劍仙頭頂,一襲白衣突然出現,向下拍出一掌!
這一掌下去,打得整個天池的湖水都向四周蔓延開來,像是從天上扔下了一塊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