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美酒,南淮瑾吃下一碗,又多吃了幾塊野豬肉,口中、喉嚨處才覺得乾燥難耐,面色變得潮紅。
“那楊業號稱是楊無敵,那是何等的英雄?哪會怕那五個遼人大將以多欺少?只是鐵馬吟風,手中的楊家槍法施展起來,五個遼人大將一時之間,十餘個回合下來,竟然真就拿不下他,還被揚業捅死兩人,摔下了馬,十萬遼軍,頓時士氣大落,其餘三位大將見戰他不過,倉皇逃竄。而那楊無敵,就大喝一聲,先他所領的三千人一步,一馬當先,衝著遼人大將便追了上去,真是威風赫赫!手中銀槍,猶如銀龍,先那潘美一步,刺死了蕭咄李,打敗了十萬遼軍,也就解了那雁門之圍。”
這宋人書生,摸著嘴上的酒漬,說著,還將碗遞到了徐家嬸子那兒,又討來了一碗梅子酒,這樣的烈酒,吃下肚子,過段時間,便猶如火燒,勁頭十足,幾個聽那書生說話的村民眼睛朦朧,昏昏欲睡。
莫離羽並沒有醉,他聽的出神了,是啊,一代大俠,就該像那楊業楊無敵老前輩一樣,憂國憂民,替天下人而往,為雁門關內的百姓,率領數千人,擋下十萬遼軍。
一個人再如何習武,若不能有朝一日上陣殺敵,只在江湖之中,一生快意恩仇,豈不可惜了修來的好本事?
他想著,周圍風聲蕭瑟,入夏了,這北遼國中的山間,也多了許多的蟲鳴聲,蛙鳴在耳,篝火還烤著那頭野豬,野豬身下的豬油一滴滴落到火上,噼裡啪啦作響,接豬油的漢子躺在地上,勞累一日,如今呼呼大睡起來。
肩上一沉,莫離羽回過頭,時辰不算晚,沒想到這一碗酒下去,師妹竟然就吃醉了,面色紅潤,櫻唇輕啟,上邊閃爍著酒色。
“南姑娘睡熟了。”
徐家嬸子說道,莫離羽點頭,將手中的酒碗擱在了地上,與周圍還在吃肉吃酒的村民們告別,小心的將南淮瑾摟入懷中,隨即抱起,朝著村外走去。
“你們瞧,這莫少俠與南姑娘,是不是很合適?”徐家嬸子打斷了書生的話道,幾個漢子也看著莫離羽抱著南淮瑾走遠的背影,幾個人說著話。
“確實,是有幾分般配。”
“說實在的,我第一次見到南姑娘,還覺著是落在人間的真仙人,美的出奇。”書生喝了口梅子酒,和邊上的人說道。
“南姑娘心地善良,又貌比天仙,而莫少俠,雖然也很不錯,可……”一個姑娘家說道,臉上還是露出遺憾的神色,搖了搖頭。
何老頭是村子數千人自己選出來的村長,哪裡算是個村,數千人,分明是個鎮子,何老頭與徐家嬸子倒是看法相同,呵呵笑著,摸著自己的鬍鬚道:“我也覺得,莫少俠與南姑娘,天作之合,很合適。”
燈火越來越遠,一條小路,綿延幾段,圍著清潭,要回住處,路過亭子時,莫離羽見到那清潭邊的亭子上,青衣人斜著身,倚在坐處,邊上煙霧繚繞,幾點燭火照亮。
“是毒師前輩,這麼晚還未睡嗎?”莫離羽問道。
毒師回過頭來瞧了他一眼,點點頭:“嗯,潭邊夜裡天氣微涼,她醉了,送她回去吧。”
莫離羽不知為何,竟然覺得,毒師似乎孤單的很,他們在那山腳處的樓閣住了許多時日了,毒師從未回去睡過,就好像他原本就沒有回去過,那樓閣也不是他的住處,他一直待在這清潭邊的亭子內,一身青衣,清清白白的。
真是個怪人,存世的高人大多孤僻,毒師也是個老人,卻一直都是這幅年輕人的模樣,身材也並沒有老人的佝僂。
“夜裡的天氣還是寒冷,毒師前輩,不如回去休息吧?”
毒師沒有多說什麼,手託著下巴,看著清潭,像是在想些心事。
莫離羽搖搖頭,然後抱著懷中的南淮瑾,朝著住處走去。
第二日南淮瑾醒來時,才發現自己原來是昨夜吃醉了酒,沒想到自己的酒量真是那般差,只是一碗酒,她便吃醉了。
“醒了?”門口進來的莫離羽瞧著南淮瑾這幅發懵的模樣,愣了愣,隨後露出笑容說道:“昨天你吃醉我送你回來了,今日山頂上的木樁子,還要我們送上去,快些起來吧。”
這一日陳誠與一寸也來相助,兩個高人來搬運這樣大的木料,也不是一隻手便抬動了的,這樣的木頭,裡頭實心,十分難尋,還是毒師替他們尋到了幾十株,忙活了一整日,數百人齊心協力,他們也才推上去了八株。
“這樹好沉!”南淮瑾咬牙切齒,忙了一日,最後腰痠背疼,一溜煙便跑到毒師的亭子裡,哭天喊地的嚷嚷著累了,揉著自己的後背,彷彿真的骨頭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