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底下,恐怕少有這樣的狂傲劍客,他大步朝前,毫無畏懼的看著這些個殿中高手,於化年戰意高漲,他少年成名,一朝起勢,便在青雲山上留下偌大的名望。他穿著一身樸素白衣,手上提著一柄劍,看著李純,和他對視。
李純眼睛看在他身上,沉聲道:“於化年,你出關了?”
這大殿之上,於化年帶著寶劍,也沒有太監提醒,這位大人出關了,身上的氣韻更不同了。
重俊多看他幾眼,於化年他未曾謀面過,也只是曾經閉關時候,聽人說皇帝收下了一位青雲門的外門弟子,很是看中,留了一官半職,想來就是這人。
年輕氣盛,只是這人如今也四五十歲的年紀了,還是傲氣得很,走進殿內便對在場的諸多高手上下打量,金衣人不說話,重俊來這的目的也只是提防此人對皇帝不利。
重俊不敢大意,連他也不好說能夠對付眼前的金衣人物,從他執掌魔教以來,有關於平亂崖上高手的事,便從老教主那裡知曉了。
老教主曾直言這位平亂崖上的高手,是當今天下少有之奇才。
周圍的眾人瞧著進來的這劍客,冷眼相待,倒是隻有皇帝露出一張笑臉來,說道:“於先生休息了那麼多年,終於出關了。”
趙禎笑著站起身,與於化年說話,於化年雖然高傲,卻也謙恭的與皇帝行禮道:“靜修這許多年來,若非官家照應,恐怕化年沒這樣容易。”
從方寸入亓官,有些人用半生時間也不可得,這終究是需要大毅力和時間的,知音入方寸,方寸再進亓官,步步艱難。
這些都是境界,沉澱內功,佛門有獨到的外功,最快也最易,佛門的弟子大多都能修到方寸的外功修為,隨後再慢慢積蓄根基,突破後頭的境界。道門的根基最厚重,修煉他們的武功,想要突破修為,用十幾年都是常事。
於化年能夠在不惑的年紀便踏入亓官境界,傳出去已經足夠經驗了,畢竟這人世,哪來那麼多妖孽人物,年少便能一步登天。
外門第一,自他之後,連凌天峰上的內門弟子也不敢再小覷來自江湖,前來修行武功的外門弟子。李純也沒有小瞧過於化年,相反,於化年的武功劍法他一直十分在意,還記得當初於化年到汴京時候,他李純面對一個比自己低了一個大境界的於化年,也顯得束手束腳。
一雙肉指,竟然劍氣揮灑,叫人目不暇接,劍招由指尖使出,如今想起來,李純也是驚歎。
這江山千載歷史,恐怕也少有這樣的奇才了,這樣的想法與武功,世所罕見,更難憑藉一身傲氣,在江湖上,到這汴京城來。
他突破了,身上的真氣返璞歸真,能瞧見淡淡的氣,隨著於化年高傲的對他一笑。
“很好。”金衣的蘇御岐看著眼前的小子什麼樣的境界,一眼就能看個明白,不過這個小子能有這樣的一副傲心、傲骨,確實是很難得了。
重俊沒有說話,這人身上溢位來的內功真氣,確是青雲山上的功夫,只不過重俊所知的這個於化年的本事,卻懂得一手劍招。
“於先生能夠修行突破,是好事。”李純的眼色,皇帝只是呵呵一笑,扶起半躬行禮的於化年,說道:“如今的國朝,尚需要像先生這樣的人才,若是將來朕要取回燕雲十六州,需要於先生時,先生可萬不可推脫了。”
取回燕雲十六州?於化年皺眉,隨後看了眼皇帝,趙禎的笑容滿面,似乎是很高興。
蘇御岐看著重俊這副漠不關心的模樣,只是搖頭:“本來是帶了一份大禮到汴京來的,你們這樣提防我,這大禮我還是帶回去吧。”
大禮?重俊沒有搭話,倒是皇帝趙禎好奇的問:“閣下帶了什麼大禮?”
“皇帝自己猜吧,我帶走了。”蘇御岐笑著說,下一刻身形變幻,竟然只留下了一陣風!
於化年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穿著一身華貴衣裳的年輕人物便不見了蹤影,他皺起眉,心中暗道這人的輕功了得,瞬息之間,便已經沒了蹤跡。
這人!
他根本來不及吃驚,連周圍也不再有此人的氣息,顯然那個金衣人已經出了遠去了。
“他走了?”皇帝也是微皺著眉,看向重俊,重俊只是點點頭。
“這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邊上的秦無痕也震驚了,這人的輕功身法,太過於神乎其神了,他見識過天書閣中的輕功高手,他們的輕功,恐怕都無法同這人相提並論。
這些人的武功……很高!
於化年見到秦無痕在金衣人消失後的剎那都凝神聚氣,這才意識到這幾人的內功,竟然無一不是高手人物。
皇帝這些年,也收攏許多高手嗎?
李純瞥了一眼他,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行吧,他已經走了,於大人,走吧,咱們去比試一下,叫本官也試探一下於大人的武功。”
李純的話叫於化年也只是冷哼:“走就走,看我不把你的烏龜殼搗碎。”
說著,手上的長劍一抖,和皇帝施禮告退後,李純笑著跟上去。
兩個人本就是冤家,這兩個人皇帝看在眼裡,只是笑了笑,瞧了眼抱著劍的秦無痕,眸子微眯,隨即笑道:“既然這二位這樣好興致,無痕,與朕同去瞧瞧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