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小童子,是姑娘的書童,老爺留下他們兩個照顧姑娘,門外立著兩個腰佩寶劍的侍從,遠遠地見到書童還有陳韜,兩個人皺著眉,卻並沒有阻攔,只是見到南淮瑾與紀湘這樣身上配著兵刃的,才多看了一眼。
“溪姚、溪歾,這二位是?”一個人攔下了捧著藥鍋的小童,問道。
“他們是陳醫師的朋友。”
“朋友?”那人點頭,走到南淮瑾和紀湘的面前,伸手擋著了他們道:“二位可是陳醫師的朋友。”
他特意的加重了朋友二字,手掌上滿是老繭,顯然是個日夜習武的漢子,另一個人眼睛盯著,一隻手搭在了腰間佩劍的劍柄上,陳韜走過來道:“他們確實是我的朋友。”
“陳醫師。”
陳韜笑道:“好了,再不進去,酒菜都要涼了。”
“好吧。”那個侍從也不再阻攔,只是看著紀湘與南淮瑾,重新守在了門口處,那手握劍柄的侍從,也點頭,方紀湘他們進去。
紀湘與南淮瑾對視一眼,這二人身負武功,看不出武功高低,可至少修了外功,握劍的手上這麼多的老繭,可見一斑。
這院子被打理的井井有條,一邊的空地用石頭圍起的圈子中,有人種了青菜蘿蔔,一個身著白色長衣的女子,腰間的佩劍都沒有取下來,拔出一隻蘿蔔來,擺到籃子裡。
“你走出來做什麼?”那白衣的女子聽到身後的動靜,彎著腰露出笑容問道。
一個病態的小姐,面色蒼白的可怕,眸子發亮,生的很俊美,不似富家的嬌柔,眉目清秀又帶幾分英氣。
她咳嗽兩聲,抬起頭看白衣女子道:“冬日不是過去了嗎?我想出門走走。”
“可是已經可以吃飯了。”白衣女子起身說,手裡拋了拋一棵脆生生的青菜,這些菜可都是她種的。
“不是才吃過嗎?”那小姐只是搖搖頭,說:“我還不餓。”
“怎麼能不吃中餐呢?陳醫師說過,你的病……”
門外有人進來,她收住了嘴,看到原來是兩個小童抱著藥鍋,身後跟著三人,其中一個是陳韜。
“陳醫師。”她說,瞧著身後二人,奇怪的看著。
紀湘不等二人問,就拱手道:“青雲山凌天門弟子紀湘,師妹南淮瑾,見過南武功孫宮朔之女,孫勝清孫姑娘,東奇俠左情,左姑娘。”
南淮瑾也是拱手作了禮,兩個人剛剛表明了身份,白衣女子左情便眸子中閃爍著光,放下手中已經擦乾淨泥土的白蘿蔔,皺著眉瞧著這一對師兄妹道:“原來是凌天門的人。”
“凌天門?”紅衣女子也是怔神,沒有想到,這些人竟然能夠找到這裡來,白衣女子走出了菜地,一隻手把握著腰間的佩劍,隨時可以出鞘:“怎麼?尋仇?”
氣氛緊張紅衣女子還沒有說話,倒是門外的兩個侍從聽到裡頭的說話,直接進屋,盯著紀湘。
南武功是武林中對於孫家家主孫宮朔的尊稱,外功高手,一身外功修煉極致,使得一手金劍,在江南地界,名聲很大。
至於左情為何會以為,紀湘兩人上門來,是為了尋仇,則是因為,這位江南奇俠,之所以能在江南混的風生水起,完全是仗著她爹是天書閣四大閣主之一,御水閣閣主左師之女,天書閣站在了皇帝一邊,等於是凌天門的仇敵。
“你們怎麼了?”盜聲兒陳韜一頭霧水,看著兩邊奇怪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南淮瑾搖頭道:“我們並沒有要對他們動武,師兄也沒有。”
紀湘並沒有動手,嘴角上揚,露出一絲輕笑道:“就他們,咱們連兵器都不用。”
紀湘對陳韜說:“我們不過是多日不見陳兄,特地來見你,方才見你熬藥煎湯,才來見上一眼,到底陳兄在救誰。”
他從自己的懷中取出兩枚黃澄澄的小元寶,抓起盜聲兒的手,安在他手掌上道:“陳兄一切安好就好,我與師妹還有要事。”
陳韜拒絕,可是被南淮瑾攔下了,她看了一眼盜聲兒,露出笑來,說道:“我們確實只是來見你一面的,這錢你留著,行俠仗義,就算是我師兄積德行善吧,我們都是朋友。”
兩個人不做逗留,轉身走過那兩個侍從的身邊,匆匆的走遠了。
“凌天門的弟子,他們不是去了北遼嗎?”紅衣女子孫勝清看著左情疑惑道。
左情臉色很不好看,點點頭與她說:“天書閣早在凌天門被滅的那年便已經有訊息,凌天門確實去了北遼國,他們在北遼的儒州城又重新建造樓閣,招募弟子。”
“畢竟傳承了千年,恐怕他們,可不會善罷甘休的……咳咳,哼。”紅衣女子咳嗽不止,左情面色一變,連忙扶住了她,大聲問道:“溪歾!還不把藥端過來!”
“我看看。”陳韜走過來,他倒是沒有因為兩人的猜疑而生氣,和左情一起將孫勝清放到了椅子上,一隻手摸著看她的脈象,隨後點頭道:“受了些風邪,不礙事,這藥吃了,便立時見效,只不過。”他沒有接著說下去,因為這左情心中知道他的意思。
左情這才放心,從小童的手中接過藥,親力親為的喂著這孫勝清吃下去。
“這病就是日久,若不是這病,我就帶著你去北邊點的地方,這江南實在太陰冷了些。”左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