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中,有青雲山的內門弟子莫離羽、何逍、寧洛川、南淮瑾,還有外門的六位弟子,陳誠與一寸傷勢好轉,於劍、青衣毒師與谷憂,這十五個人沿著海岸走,走了許久,才見到有人煙。
雖然眾人都是宋人服飾,可那些遼人並沒有什麼奇異目光,因為入遼國的宋人多了,有的是北漢逃來的漢人,也有西夏人,西邊來的佛陀很多,契丹人雖然兇狠,可也信佛,對於西邊的佛陀並無惡意,一隊佛陀,都是帶發的行僧一個個都雙手合十,見到了一寸,也都互相行了佛號。
一寸和尚穿著宋人的素衣,他原本的佛衣袈裟都破了,換的衣裳不過是素衣,這些西邊兒來的佛陀腦袋頂上有一圈的頭髮被綁在了一起,形成一顆一顆松果般的小包團,南淮瑾和幾個外門師弟都好奇的湊著瞧。
何逍拍南淮瑾的肩頭,衝她搖搖頭道:“這些僧人都是西邊有著大修為的佛陀,不可以無禮。”
這些帶發的行僧,看上去可並不蒼老,可是一個個都雙手合十,雙目低垂,一個個都低著頭走路,可是佛經在口中唸誦,聽著確實讓人寧靜許多,南淮瑾很好奇,何逍這樣一說,她才去仔細的瞧,這些佛陀似乎都有目的地,朝著一個方向去。
北遼國的遼民都穿著獸皮衣裳,頭上身上,都纏著獸骨,也能見到身披鐵甲的遼兵,南淮瑾看著這些高大威武的遼兵,一個個面容上冷峻,有不少人面上都刻了刀疤,十分駭人。
這與雲州的兵甲不同,不僅僅是那樣的精銳,便是隨處見到的一般遼兵,身高也十分的高大,健壯的身材,穿著狼皮狐皮,一身的北原氣息。
“毒師真是遼人嗎?怎麼沒有這些人高大威武?”這種話南淮瑾沒有說,這是她自己覺得的,青衣人身材消瘦,雖然她知道青衣人的年紀很大,可是看上去,很難瞧出他真正的年紀。
青衣人感覺到了目光,回過頭看到南淮瑾在瞧他,一言不發,也不想心事重重的樣子,大概是覺得好笑,呵呵兩聲。
南淮瑾一愣,覺得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
這遼人的城中,有宋人開辦的茶館酒樓,雖然人不多,可是遼人往往出手闊綽,丟的都是金銀,要麼便是銅板,交子之類的並不多見,除非是實在沒錢的人,才會用的,就是來遼國行商的客人,多會自己備好金銀,免得到了遼國,被人看扁。
遼人說的話,他們沒人聽得懂,粗著嗓子,聽不清楚他們的說話,其中有一個遼人,腰間別著彎刀,不屑的眼神掃過南淮瑾的時候頓了頓,隨後嘴巴張了張,然後一拍自己邊上的遼人,笑著說著話。
青衣人聽見了,皺了皺眉頭,回頭與谷憂說了一句,谷憂點點頭,轉身衝著那個遼人便走了過去。
論樣貌,谷憂也是雖不出奇,可是冷人的氣質,便是離得稍近些便能察覺到,這遼人一見谷憂,便破口大罵起來,似乎是叫谷憂滾開,只是下一刻,谷憂從自己的袖子裡伸出一隻手,手上一道銀光在遼人的脖頸處閃過,這一位人高馬大的遼人漢子,便雙目充血,脖頸上出現一道血痕跡,隨後捂著脖子倒在地上掙扎。
幾個見到的遼人大驚失色,不過他們的身上都有兵器,拔出彎刀利刃,將谷憂圍在了一起,口中謾罵著,周圍都站著的人都看了過來,眼見到一位遼人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已經沒了生息,也都驚怒,竟然有人膽敢大庭廣眾之下,在遼人的城中殺一位遼人百姓!
眼前的這個女人,面色冰冷,頭髮如雪,站在原地,手中的銀刃還在滴血,周圍的那幾個遼人一擁而上,谷憂冷眼看著,身法極快,只是一個扭轉,便從幾人的圍撲中脫離出來,這幾人都捂著自己的手臂,面容震驚,他們的手上都有一道細微的劃痕,有刺痛在他們手腕處傳來。
“……”
谷憂冷哼一聲,幾個遼人倉皇而逃,不敢再待下去,這女子沒有用力,只是用刀刃在他們手腕上輕輕劃過,並未挑掉他們的手筋。
在遼國,廢人與死人一樣,留在這人世上,沒人瞧得上,就是他們自己的家中,也不會留他們了。
谷憂的所作所為,眾人並沒有見到,而是進了一家酒樓中,於劍嗅了嗅,喚來小二,小二倒是個宋人,見到南淮瑾他們身上的衣裝,便說著流利的中原話道:“這麼多客官?可是要住店?還是要吃些東西。”
於劍點頭:“來四桌好酒好菜,備七間上房。”說著,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一枚不小的金餅,丟到小二的懷中。
那小二眼睛都亮了,見到這許多客人,心中只是暗道宋人有錢,多半是來北遼行商的商販,來收北方獸皮和牛羊。
他臉上掛著笑容,低著身子湊過來道:“那請客官們稍後,好酒好菜這就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