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安抱著宗燾晗,李純看著他,最後看向那個青衣男子,這位人物不在禁軍的調查之內,如此他也想不出眼前之人的姓名,那白髮女子的武功很高,至少,在他那些手下之上。
“毒師,我要走。”李惟安張口道,他走到青衣男子的身前,沒有請求,口吻也只是吩咐,而青衣男子只是看了他一眼。
“走吧,沒有人會來攔你。”
他這個修清靜的翩翩人物,大袖一甩,手中的墨色劍鞘中便滑出裡頭的長劍出來,攔下了想要動作的眾多江湖刀客。
殿長欽開口道:“容他走,他是遼人。”
這句話他是對李純說的,這不是普通的遼人,而是雲州都護府,西京李郴之子,一旦傷了他,要了他的性命,難保不會同李郴開戰,更何況李郴是儒門孔道輔的親傳弟子,倘若是得罪了儒門。
李純瞥了一眼他,還是示意那些江湖客們退下,不管是紅衣的刀客還是黑衣的高手,聽令行事,見李純和殿長欽下令,便一同退來來。
秦無痕看著這二人辦事,並不插嘴,他只愛練自己的劍,方才被這於劍輕易打敗,面色潮紅,眼中有幾分惱怒。
他是邵海澄江第一劍,怎麼能連他一招也接不下?可是心中同樣也駭然,這於劍的劍法實在可怕,不僅和身法相合,而且劍氣也是鋒銳,叫秦無痕吃驚的是,他的年紀可比眼前的這位要大。
“孔道輔的徒孫,有意思。”重俊哈哈大笑,他丟了一條手臂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狂妄,似乎陸未生一死,他已然成了真正的天下第一。
李惟安沒有回頭,他獨自下山去了,抱著宗燾晗的屍身,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的走下去。
“師父,你雖未教我武功,可你終究還是我師父,這劍鴻,可真是威武霸道。”
“你不負青雲山,不負凌天門,成你的徒弟,”李惟安看著這老頭子,此刻的模樣,鼻尖一酸,有幾滴淚珠落下來:“不悔。”
他獨自一人,那青衣人離他很遠,手持著劍看著李惟安下山,他面上瞧不出神色,倒像是此事與他毫無干係,他一身瀟灑,回頭去看於劍。
他的青衣上不沾丁點的雪花,連風吹的輕冷,都似乎不能叫這人換掉這身輕薄的衣裳。
毒師要等到的人,是於劍。
於劍沒有看他,只是對著重俊,他一個人可以力敵萬夫,這場上的數百名武功高強的黑衣,他並沒有放在眼中。
李純咬牙,那青衣人與於劍明顯是幫了李惟安那個小子,可是他也無能為力,奈何連殿長欽都張口提醒他道:“他活著,與國朝沒有什麼壞處,更何況,他死了,你真能保證,李郴不會拿大宋邊關開刀嗎?”
遼邊十萬軍,便需要佂邊四十萬宋兵鎮守,常年有遼兵南下劫掠,這不是遼主的意思,而是靖邊時常有遼兵會這麼做,成了習慣。
倒是李郴在雲州的這些年,西京方向安穩太多了,邊軍也不必乏力的看守,有百姓安居,皇帝必然不想看到,遼人在這風雲莫測的時候對大宋發難。
如此,李純也只有嘆氣,隨後道:“陸未生已死,只要他們交出那柄劍,我們就走。”
神劍出世,趁著此刻他們人多勢大,李純也想要將何逍帶走的那柄神劍帶回去。
“這是我大宋的天生神器,必然要帶回的。”殿長欽也點頭,至於重俊和秦無痕,都不在意他們所說的,重俊受了傷要先走,老人捂著斷臂,看了眼於劍。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重俊蒼老的臉上不見血色,感慨一陣,在幾個黑衣人的攙扶下,從臺階那走下去。
秦無痕只是看著他們走遠,看向一寸與陳誠,兩個人也都受了傷,不過並不致命,陸未生已死,宗燾晗也劍鴻反噬而亡,其他的絕世高手們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這裡只是他們二人坐鎮,若不是重俊重傷,於劍和眼前的這個青衣人突然出現,恐怕他們二人也要死。
於劍立在那兒,青衣人冷笑,看著他,手上的寶劍抱在胸口,李純和殿長欽二人看了眼秦無痕,還是說道:“那柄劍是皇帝的意思,必須帶走。”
“無礙,你們要帶走,我不管。”
於劍一人一劍,劍未出鞘,可是他就這樣站著那兒,卻無人上前。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