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斑斑,手上的劍還滴答落著血珠,這些個弟子一從外面進來,眾目睽睽,那些還坐著的外門弟子紛紛起身。
“幾位師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盧瓊走過來,他身後也跟上了許多的外門弟子,數千人的目光都看在他們身上,都儘量的離近他們,只是這幾個瞧上去全身沾滿血的外門弟子,還在大口粗喘,抬起頭看上座的大人物們,面色蒼白。
領頭的外門弟子對著周圍的弟子喊道:“有人在攻山,殺死了許多弟子,山下的劉乾學教正領著餘下的弟子撤回山上。”
“有人攻山?”盧瓊眉頭一皺,他身邊的那些外門弟子也紛紛議論,攻山?有人在攻打青雲山嗎?開哪門子的玩笑?
青雲山坐落人世滄桑千百年了,歷經多少王朝更迭,攻打青雲山?這是要造反嗎?
就算造國朝的反,也不該有人如此的冒天下之大不韙,來造這千年山門的反。就算當年大亂整個江湖的魔教,也沒有說要對凌天門在江湖上的地位做出什麼大的動作。
上座的陳誠與一寸和尚領著紀湘等人走過來,身後的上百學教也跟在其身後,都手持著兵器,陳誠的眉頭緊鎖,他揮手喊來了兩個學教,讓他們領著外門的弟子去凌天峰上,尋找那些還在山上的內門弟子與老怪物下山。
“自先祖開宗立派,千年以來,我青雲山武道昌隆,門中先輩高手,威震江湖,代代弟子皆可縱橫五湖。”陳誠站上高處,作為外門掌院,管著數千外門弟子,論資排輩,山上他不如一寸,可若是談及整個山門,外門掌院的身份,又要大上他許多,陳誠手持一柄青鋒長劍,身上白衣隨風雪飄動,他厲聲喝道:“今日,有人攻打我青雲千丈高山,要毀我根基!殺我外門弟子!我凌天門外門,該如何迎客?眾外門弟子聽令!”
非但數千外門弟子齊聲喊,就是那些學教們也是喊道:“弟子聽令!”
這數千外門弟子的叫喊之聲,個個都中氣十足,就是湖邊的仙鶴也被震驚了,撲騰翅膀飛上雲天。
陳誠點頭,持著寶劍先走一步,下一個是一寸和尚,越雲宮當仁不讓,他是陳誠的親信,眾學教隨後跟上來,隨後不斷有外門弟子跟著下山去了。
這八千餘外門弟子沒有一個膽怯的,都持著佩劍長刀,能見到其他峰頭上,有通知到了的外門弟子,舍下正在做的事,下山而來,這麼高的青雲山,卻只修了這一條山道,所有要下山的路徑匯聚到山腰處的一條長道,從山頭看下去,一眼便能瞧見,山上修的青石臺階,都是下山的弟子,後邊源源不斷,跟隨著最前邊的陳誠一起。
老劍仙還坐在位置上,自顧自的飲酒,他帶來的那二十幾個萬劍門弟子,也被方才的陣勢傳染,一個年長的弟子還看著老劍仙問道:“大長老,有人攻打青雲山,我們怎麼辦?”
“這樣的熱鬧,你以為是什麼好事?”蘇絕挑眉看著他說,冷哼一聲嘆道:“這是某些人不服古稀了,忍耐不住,要真的當著青雲山的面,動手動腳了。”
“大亂將至啊。”
這江湖、朝堂,何嘗不是一樣的?一座青雲山,就好比壓在江湖上的五指大山,如今山下的東西要作亂了,要將這高山推倒。
蘇絕看在眼中,這種事顯然不會容易,可是那人實在是忍耐太久了,從少年變成如今的模樣,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倒是那個叫南淮瑾的姑娘,很不錯。你們蕭師兄呢?怎麼這麼久了,還沒見他人。”
這個萬劍門弟子看了一眼其餘的師兄弟,搖搖頭道:“大師兄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離去的,弟子也不知。”
老劍仙嘆息,蕭琺畢竟是萬劍門掌門陳敬榔的弟子,不但萬眾矚目,他自身也是很有天賦的年輕一輩,就是整日的不見蹤跡,連大人物說的話,有時也不當一回事。
數錢人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盡頭,陳誠的心中並沒安心,他還是轉頭看向了隨他一同的一寸和尚,師兄還是那副慈祥模樣,身後還有紀湘、南淮瑾、李惟安三人,他想了想對著一寸和尚說道:“師兄,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了,今日之事,我竟然掐算不出什麼來。”
他恐事情有變故,已經讓人去請大師兄了,可是陸未生閉關,也不知道一向有些道法本領的大師兄閉關中,是否掐算到了什麼,他自問雖然上山前是個道士,可是道法一途,終究還是大師兄要厲害些。
老和尚搖頭道:“世事無常,那有那麼多可以算清的卦?哪裡是因果可以一一知道個究竟?”
老道士說的倒是不錯,陳誠所能做得,也唯有順勢而為,一會兒發生什麼,陳誠盡力能做的,就是他本該做到的事。
“師兄,”李惟安哆嗦著脖頸,免得天上的雪落入他的脖子裡,這青雲山也太高了,每一步他都要小心,他可不像那些從小修煉了根基的師兄那樣,就是被雪蓋住的臺階,也能穩穩當當,一點也不怕滑倒,“一會兒可是要殺人?”
紀湘看了他一眼,點頭淡淡道:“或許敵人眾多,你一會兒躲到你南師姐的邊上。”
“師兄你還不知道我嗎?”李惟安覺得紀湘小覷了自己,邊走邊挽起衣袖想要展示自己的肌肉,只是點點的風雪吹過,他連忙放下手來說道:“小爺的力氣可大的很呢!”
他後邊的十來個外門弟子湊在學教前邊,此刻聽到李惟安說話,也都知道他上內門弟子,有人哈哈笑道:“李師兄,你可是內門弟子少年中生的最好的了,我們還整日說著,你與南師姐真是郎才女貌。”
“可不是麼!南師姐也是天人相,李師兄也是一副俊美樣貌,很是相配啊。”
還有人湊過來想要說什麼,南淮瑾回頭瞪了他們一眼,就把他嚇得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