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刀鋒利無比,刀光漫天都是,這刀陣中的紅衣人每個都武功不俗,紀湘也瞧不出這些人是哪門哪派的功夫,只能招架,身法變幻,勉強周旋。
陸輕雪與李中廷等人守在一處,李中廷還有三個西邊來的僕人也都將南淮瑾護在身後,身前人影一晃,學教王遲在眼前替陸輕雪擋下一劍,回身將來者斬首。
周圍亂作一團,數百江湖客殺得這些個青雲弟子心亂如麻,即便是武功境界不低,可人一多起來,便盡是慘叫連連,不過還是因為境界高,江湖客們死傷不少,殘肢斷臂落了一地,也不知是誰的,這條足有十二三丈寬的過道上,每個人都在嘶吼。
李惟安也在拼殺,他平日裡便力大無窮,從一人手中躲過一柄朴刀,將一個江湖客的肩膀都卸了下來,血濺了他一臉!
“學教!尋個機會,衝出去吧?!”
石筱握住一個江湖客持槍的小臂,手中的鐵劍貫入他的腹中,直到人死才丟在地上,他招呼過來兩個青雲山的弟子,三人身上都有許多傷痕,血淋淋的聚在一處抵擋圍殺上來的江湖客們。
王遲心中焦急萬分,可他如今自身難保,只有答應一聲,期望他們自己突圍。
二十幾個江湖客,就將王遲團團圍住了,刀劍亂舞,王遲真氣震盪開,捂著腹部的傷,一劍劃在兩人的脖子上,一道血線便溢位來,兩個江湖客只能乾瞪眼,摸著脖子上也堵不住,倒地不起。
“紀湘!護著你師妹衝出去。”
紀湘遙遙聽見,他也是皺眉,只有聚起了真氣,一掌打了出去,飛塵揚起。
幾十個紅衣人只能遮擋塵土,有幾個勉強見著身前有一道身影閃過,四個紅衣人便已經衣衫破爛,被人踹上半空,落到地上,早已五臟六腑早已見血,已然每人都身中數劍而亡!
只能見到眾人間有黑影亂射,紀湘一劍一鞘落在幾個人中,幾個江湖客也沒見識過這樣的武功,一個個打翻在地,紅衣人們緊隨其後,想要攔下紀湘,可輕功追不上,只有跟在身後,紀湘幾息便已經趕到了南淮瑾的身邊。
南淮瑾困睡在青雲山眾人間,她睡得沉,被眾人護著也沒受傷,青絲落在一具死了的江湖客身上,染上了點滴血。
“師兄……你與師妹先走吧?”陸輕雪擋住個秦家子弟的一劍,紀湘替她斬死了這個秦家子弟,不由得扭頭喊了聲。
此刻論武功,終究是他們這兩個凌天門內門弟子撐著,陸輕雪已然受傷,肩上還中了箭矢,只有紀湘仗著功力,就是紅衣人也未攔下他。
“我得救救學教,他快撐不下了。”紀湘說著,還未尋見王遲的身位,只聽見人群中有一聲怪叫,一個紅衣人踏著王遲的雙肩,持著雙劍,由上而下刺入了王遲的琵琶骨中!
紀湘瞪大眼睛,將幾個來殺他的紅衣人逼退,只能見到王遲在眾人中,被無數人抱著劍,四面八方貫入跪倒在地的王遲身上,喉嚨也不再出聲,腦袋也一時間貫進了三劍,整個人被萬劍穿心,戳成了血人,生機盡斷!
“學教!”
遠處的石筱目眥欲裂,只能瞧著學教受死,真氣散盡,頭顱都被刺的面目全非,盡是血淋淋的傷口。石筱長嘯一聲,怒視周圍的幾個江湖客,恨不能殺盡了眼前所有人。
石筱從小家中貧寒,全家受災時,他上了青雲山,要學好的武功,就得去山上的書閣,花銀子看抄本,可他沒錢,自然也去不了書閣看書。
還記得冬日時,外院中常常會有聚會,由外院中的各個排名上的名人挑,石筱武功學不到家,唯有一顆肯鑽研武功的心,持之以恆,終是叫從未收徒的學教王遲瞧中,教與武功,悉心教導,常與他說:學武最要緊的不是天賦如何,而是心意如何,是否會半途而廢,又是否會心存他念,比的卻是一顆恆心。
“學教都死了!你我這些青雲山弟子,得讓青雲山的諸位高人們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不可再死了!知道嗎?”邊上有人提醒,原本五十餘位青雲山弟子,如今僅剩他們七個,且多少受了傷,周圍的江湖客與紅衣人都撲了上來,有不少人殺紅了眼,揮著刀衝殺,連斬數人都看不清血花。
兩邊的山道上,已經是密密麻麻的江湖客衝殺而來,李惟安一股子怪力也有用盡的時候,終究是老道士護著他,一柄老道劍,殘也殘了,還崩了許多口子,刃上也不見寒光,魏正絕就舞動這一口老道劍,輕易就取人性命,被殺的人只覺得眼前一晃,自己的脖子就涼了一片,才見到血氣四濺,竟是從自己的喉嚨處撒的。
“莫怕,朝後退。”魏道士說道,又是一手劍招,將三個逼上前來紅衣人手中直刀繞入劍影中,內勁湧入,這三口精鋼鍛打的直刀便破碎開來,刀刃散落一地,老道士手中劍晃動,在三人的手前一畫,鮮血射出,三人驚叫,手筋卻都斷了!
“魏道士,你叫我往後退,可還能退哪兒去?都沒路了!”李惟安在身後叫出聲,身後便是絕壁,再退?朝哪兒退?
“完了完了,小爺這條命就給你霍霍了!老爹的雲州騎我都還沒接手呢,不然,哪會這樣!”李惟安說起這反而急得牙癢癢,好端端的,自己這是翻了什麼忌諱,竟然要出雲州,來宋人的地界逛,這下好了,他爹的雲州鐵騎也未繼承,反倒要送命在這大宋的土地上。
“胡說八道!”老道士終於忍不住罵道,那一口黃牙毀了他這一嗓子豪氣,佝僂著腰,臉皮拉了老長一截,說道:“有道爺我在這呢!你怕什麼?”
他這分明不過五十幾歲的年紀,瞧著足有七十多,那駝背的模樣,甚至能叫人懷疑他是不是快要入土為安了,不過此刻,他大展神威!一口破破爛爛的刀劍,竟叫眾多的江湖好手們進退不得!
遠處的秦老家主秦臺安還在瞧,他未曾想到,一波箭雨之後,剩下這不過三四十人,竟然能在數百高手重重包圍中廝殺這麼久,還這麼些時候,他手底下的江湖客們死傷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