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瑤回頭看過去,只見數十頭極其龐大的怪獸衝過來,脖子巨長,身子彷彿有小山般高大,四肢更是如百年大樹般。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天上還有俯衝下來的鳥獸,翅膀如遮天雲一般,爪子更是非常鋒利,反射出逼人的寒光。
“這是什麼?”玉瑤一邊順著人流向前跑去,一邊問笙。
笙也十分懵懂,根本不知道這些怪獸從何處而來,只是囁嚅地回答:“我也不知道,但我曾經聽說末日之時,會有滅世的怪獸降臨,將人間毀滅成地獄的模樣。”
兩人交談之際,身邊也不斷跑過逃命的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十分害怕,還有一些小孩子被大人抗在肩上。
生死麵前,沒人敢鬆一口氣。
更何況那成群結隊的怪獸體型十分龐大,若不是速度太過緩慢,恐怕媧族之人無一倖免。
“保重。”
玉瑤正在想象對策的時候,耳邊突然想起裔的輕聲,他說完這話,就如同離玄的箭,向後猛地跑過去。
他現在人潮的洪流中,身邊是狂奔的人群,只有他看向怪獸,眼睛裡折射出令人心驚的光芒,然後拿起弓,搭上箭,直直對準領頭的怪獸。
似乎察覺到裔這一箭的威力,領頭的怪獸猛地停下,碩大的眼珠子盯著他,鼻子噴出濃厚的息。
裔沒讓其有多餘的思考時間,直接鬆手,那離弦的箭閃電般地射向怪獸的眼睛。
其他人都吃驚地望過去,腳下的步伐也慢下來,不過都離裔遠了許多,生怕被怪獸盯上。
那一箭刺中了怪獸的前肢,要不是它有一定的靈性,能夠辨別出殺意。
不過這一箭顯然沒有集中要害,只是讓領頭的怪獸失去了前進的力氣,然後被後面的怪獸一擁而上,啃噬得一乾二淨,什麼都不剩了。
鮮血激發了怪獸群的兇性,一雙雙眼睛狠狠地盯著裔,而後根本不顧及他的弓箭,再次鋪天蓋地地湧上來。
“你回來。”玉瑤喊道,叫對方真的轉身撤退,才放心下來。
“走!”裔轉身抓住玉瑤的手腕,不由分說地直接將她拉走,就連笙都被兩人甩在老後面。
玉瑤心裡一緊,想要掙脫對方的手掌,可那輕飄飄的手掌卻像是鋼鐵一般,她根本拽不動對方的手掌。
“你放開我!”她只得出聲喊道,繼續掙扎,卻連一點點都無法奈何對方,只得鼓著腮幫站在原地,作勢若他不答應帶上笙,便不會跟他一同離開。
裔也不生氣,甚至沒有放開手掌,只帥氣地將弓箭相後一拋,然後指著身後,讓她望過去,沒有情感地說:“喏,她在那邊,你要不要去?”
只見曲手裡抓緊笙,兩人拼命地逃命,根本沒有看到玉瑤和裔的眼睛,只沉浸在他們兩人的小世界裡面。
而玉瑤看到這一幕,略微吃驚,顯然不清楚笙怎麼跟曲湊到一對去,不過眼下不是一個詢問的好機會,因此她只是粗粗地看一眼,便收回的目光,朝裔點點頭,輕聲說:“我們走吧。”看到對方扯了扯嘴皮,顯然有幾分嘲諷她的自作多情。
她偏過頭不去看對方的表情,任由那隻溫熱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小手,跟著人流朝外面跑去。
*
從早上到晚上,媧族的人都在不停地奔跑中,中途一也遇到了其他族的人,隨著人越來越多,隊伍便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已經形成了兩千多的人海。
漸漸的,人與人之間的差異便凸顯出來了,不少的人已經跑不動了,只得相互攙扶著繼續前行,那些沒有支援的人也堅持不下去,漸漸地落在隊伍後面,快要被怪獸追上,成為口中之食。
“不!”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眾人原本有些疲憊的臉色也為之一怔,隨著聲音向後看過去,就看見一個女子正撕心裂肺地慟哭,雙臂被兩個女孩子緊緊抓住。
而其中一隻怪獸,嘴巴正不停地開合著,鮮紅的液體不斷流下來,甚至有一根大腿從齒縫間落下。
不用問,有人跑慢了,被怪獸吞之入腹,連屍骨都沒剩下。
“你不怕嗎?”或許是玉瑤過於冷靜,那雙清冷的眼睛沒有露出多少情緒,讓裔頗為意外地問道,他以為對方雖然不至於大喊大叫,卻也不會是這幅冷靜得可怕的模樣,甚至連一絲懼怕都沒從她的眼裡察覺出來。
玉瑤收回目光,毫不留情地說:“有什麼怕的,怕與不怕對於怪獸來講,我們都不過是它們的食物,有這個心思,還不如跑快一點,努力讓自己不這麼落後。”
許是她的話過於殘酷無情,那本還在慟哭的女子不可置信地望著她,最後張了張嘴,說:“那你祈禱別被怪獸抓住!”說完就擦乾眼淚,推開身邊兩位拉著她手臂的女子,決絕般地朝遠處跑去。
玉瑤哂笑一下,原來也是惜命的,然後不置可否地翹了翹嘴角,拉著裔繼續朝前方跑去。
又過了許久,夜幕看是降臨,草叢裡鳴叫著各種蛐蛐,就連那些怪獸的行動也漸漸慢了下來,不知是跑累了,還是要休息,那些怪獸竟慢慢地停下了追逐,開始圍成一團休息。
眾人見此,頓時備受鼓舞,都默契地繼續往前方跑去,過了許久後,便三三兩兩地倒在地上休息,猛然停下之後,沒人能睡得著。
長久的劇烈運動和提心吊膽讓人群即便倒在地上,也是久久無法入睡,腦海不斷地思考天亮之後又該如何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