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方向只有兩人,便是雲傾偲和雲若,她的床單也恰好落在兩人身前,只需一抬手便可握住,但誰也沒有動手,而是在原地看著玉瑤。
玉瑤握住麻繩狀的床單末端,對二人說道:“你們快扯著這床單往沼澤外外爬去。”
說著,她也兩隻手抓緊繩索,一點點地扯著移動,泥土已經快到她的嘴角,還能聞到一股子腥味。
雲傾偲聽到玉瑤這般說,一邊注意玉瑤的狀態,一邊照著爬。她見雲若還沒有動靜,急忙道:“雲若,現在不是你使性子的時候,快些爬,到時候還要救其他人,別耽誤了時辰。”
一席話讓雲若臉上一陣尷尬,緊抿雙唇,也沿著繩索爬起來。
這時,另一邊的幾人臉色精彩紛呈,雲其死性不改,又嗆道:“果然還是我們大小姐明事理,不像有些人,生怕我們走了,只差幾步,竟不讓我們上岸。這種人簡直就是隊伍裡面的害群之馬,我可不敢再相信她了。”
一席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姓,眾人也明白他在埋怨誰,在場的基本都是雲家人,所以沒人會幫玉瑤講話。即便是蘇郢,他從最開始就已經選擇了陣營和立場,更不用說他還有把柄在玉瑤手裡,更不願為她講一句公道話。
雲傾偲剛剛只關注那幾人,沒有看到玉瑤快要沉下去,因此也不好講話,畢竟她不清楚實情。
“若是你再多說一句,我保證讓你上不來!你想試試?”
一道冷冰冰的話讓雲其打了一個寒顫,悻悻地閉上嘴,眼裡卻露出惡毒的恨意。
誰也沒有料到為玉瑤說話的竟然是一直與她不對付的雲若,她可是一直冷臉對著玉瑤,此刻出聲讓人心底一驚,不由得揣摩她的用意。
玉瑤挑了挑眉,看著最前面的背影,纖細的脖子,削薄的雙肩,卻因為每一次移動都聳動著。
她收回目光,對又全身心移動,對於雲其的話,卻是不屑於解釋,從衣最開始,她便知道雲家人心高氣傲,除卻雲傾偲和雲若,她其實都不想理會那幾人的生死。
三人在一根床單上移動,而且因為前面已經走過了兩人,玉瑤的移動倒是比較快,但還在不斷下沉。
她感覺自己身體下面有什麼正向她襲來,速度極快,震動不停地傳到她的腳下。
她還未來得及防備,直接被什麼拴住了雙腳腳踝,然後猛地往下拽去,力量大的不可思議。
不由得,只能雙手抓緊手上的床單,卻還是不斷向下沉去,就連前面的雲傾偲和雲若也被她拉得後退了幾個身位。
眾人都發現玉瑤的不對勁,她下沉的速度實在太快,不像是眾人下落的速度,因此都望著她。
床單瞬間繃直,就連岸上的石錘都在緩緩往沼澤這邊移動,若是被拉近沼澤,所有人都會死,沒有半點後路。
雲傾偲面帶焦慮,微蹙娥眉,擔憂問道:“玉瑤,你怎麼了?”
玉瑤已經用盡全力,就連出口回答她的話都做不到,身體上下分成了兩個部分,尤其是她的腳踝,被扯地快要脫臼。
看著不斷向這邊移動的石錘,又望了一眼前方二人只剩肩膀露在外面,玉瑤眼睛一閉,鬆開了手裡的床單,在落入沼澤前一刻,玉瑤拿出了玲瓏兒給她的面罩。
她明白自己可能活不下來,腦海最先浮現的竟然是師尊清冷的面容,他的目光似怨又似無情,最後眼前就完全黑暗一片。
不過她的身體確實撞上了不少東西,最多的就是石頭,不用想,她的身體一定青紫一片。
她也曾試過掙脫腳踝上的東西,卻發現沒有任何方法,就連靈力都無法使用。
黑暗中,時間過得極其慢,她原本還能感受到身體的疼痛,隨之而來的是麻木,最後竟連身體的感知都沒有。
沒了知覺,反正她唯一能確定的是,她的腳一定脫臼了,被扯了這麼久,她的腳又不是萬年玄鐵做的,沒有廢掉,已經算她的身體強度不錯。
不知過了多久,玉瑤突然被猛地砸在了什麼上,頭腦發昏,雙眼發黑,她也不知這是怎麼回事。
撐著身子,玉瑤抬眼四顧,便看到周圍有許多甲蟲樣的動物,但額頭上卻有兩根長長鬚子。
而玉瑤朝腳踝出看去,那裡已經沒有束縛,腳邊有一隻巨大無比的甲蟲。
它一雙眸子閃發著綠色的光芒,頭頂兩根鬚子不停地擺動,粗略看去,差不多有十幾只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