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說風涼話了。”方慕傾瞥他一眼,“我要按時付費,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季子君衝他撇了撇嘴,然後才正了正色道:“我覺得吧,有兩種可能。”
按照季子君的推測,兩人一開始從不知道對方的存在,一直到蘇橙十六歲——那時候她的青春期都差不多要過去了,已經初步具備了一定的感情觀,甚至可能已經有過喜歡別人的經歷;而方慕傾更是都大學畢業了,完全是一個具備成熟三觀的成年人了,兩人都已長成,又聚少離多,因此雙方都沒什麼親情概念,所以方慕傾未必對她有什麼邊界感。
這是其一。
其二,看方慕傾對蘇橙的描述,他以前一直以為她是個乖巧的女孩子,成年之日那天她骨子裡的倔強反叛才初現端倪——這對一直覺得“世界在我掌控之中”的方慕傾來說,大概是一種極為新奇的體驗,所以對他來說,蘇橙這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個捉摸不透的萬花筒,看不透摸不清,充滿了挑戰性。
“慕傾我問你,你誠實回答。”季子君一掃之前的玩世不恭,以一種極為嚴肅和端正的態度問道:“如果你不知道蘇橙跟你其實沒有血緣關係,把她當侄女,又或者在你知道但心裡沒有什麼想法的情況下,那天晚上,你控制得住嗎?”
方慕傾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不抽也不掐滅,任由它自己燃盡,並不回答。
季子君也不著急,不緊不慢地起身去茶几那裡給自己泡了一壺方慕傾收藏的好茶,開開心心地佔著便宜,小口小口地品嚐著。
讓他自己好好想清楚——最好是多想一會兒,畢竟他是按時收費的,而且是四倍!
不知道過了多久,方慕傾喑啞的聲音終於傳了過來:“可以。”
“賓果。”季子君打了個響指:“這就得出結論了,不過……”
“什麼?”方慕傾將菸頭摁滅,抬頭看他。
“你還是要好好思考清楚。”季子君認真道:“到底是知道她不是你親侄女後的一時新鮮,還是別的,這個我也無法幫你判斷,follow your heart。”
“嗯。”方慕傾點點頭:“我知道了。”
“上道!”季子君眉開眼笑,然後抬起手腕看一眼時間,眼睛亮亮的:“我們居然聊了這麼久啊?哎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慕傾,不過你男子漢大丈夫,說話要算話哦。”
方慕傾睨他一眼:“我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
季子君美滋滋:“我知道你不是。”
他已經開始盤算自己有多少錢能進賬了。
“不過……”方慕傾話鋒一轉,朝他溫柔一笑。
很少見方慕傾這個表情的季子君腦海裡迅速敲響了警鐘,進入一級戒備。
“明天的客,你請。”方慕傾悠悠補充完。
季子君石化在原地,幾秒後才絕望地一抱頭:“No——”
然而不情願歸不情願,他離國這麼多年,都沒跟他們好好聚過,他們又是真情實意地關心自己,請客是應該的。
季子君這麼安慰著自己,含淚掏錢。
方慕傾他們對他下手毫不留情,白天去吃貴得令人咋舌的海鮮,就那麼一點點就直飆著五位數去了,晚上還要去酒吧玩。
原本田昊乾想帶著他們去自家開的一家酒吧去的,可是經過某個地方的時候,方慕傾突然讓他停下,指著一個方向說要去那裡。
祈言和季子君不明所以,田昊乾看清那個酒吧的招牌後,若有所思地看了方慕傾一樣,痛快地答應了。
四人一進去,發現裡面簡直是群魔亂舞,大概是週末的原因,人數不少,還有不少都是長著一副稚嫩面孔的學生。
方慕傾徑直去吧檯點了一杯雞尾酒,示意其他三個人自便。
祈言左看看右看看,為難道:“我一個警察,來這種地方不好吧……”
方慕傾斜睨他一眼:“算了吧,脫下那身衣服誰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