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林山脈,風雷山。
這裡陰氣瀰漫,常年伴風伴雨,又有雷聲作響,故而名為風雷山。
山內,八面環山,道路曲折坎坷,又有十幾座哨塔鎮守,估計還沒踏進風雷山,裡面的人便是就會提前戒備。
因此,使得雷邛山成為了一座易守難攻的碉堡。
雷邛山。
在廳堂之中,燭燈輝煌,猶如白晝,此刻,平日鮮有人氣的廳堂內,卻是密密麻麻,人滿為患,且氛圍頗為詭異。
廳堂內有著六座席位,分開放置,座無虛席,能坐在上面的,都是雷邛山核心人物。
而在最前方,也就是廳堂主位,一座青檀木所雕制的椅子上,坐著一名身穿繡有雷弧衣裳的中年男子,其面容泛黃,神色陰翳,目光注視著下方。
此人便是兇名在外的雷邛山之主,雷玄。
在那裡,趙翎惶恐而立,彎腰垂首,似乎快要陷在地上一般,臉色極為蒼白,在他身旁,一名黑衣人正緩緩詳述情況。
嘭!
就在黑衣人話音落下後,坐於首位的雷玄旋即怒哼響徹,手掌重重的拍擊在了扶手上,頓時留下一道深深的手印。
“沒用的傢伙,不僅東西沒到手,還被一個剛晉開元境不久的初生牛犢給打斷了一隻手臂,你這開元境後期是漿糊的嗎?!”
雷玄忿憤的聲音響徹廳堂,駭得趙翎渾身顫慄不止,緊咬著嘴唇,閉口結舌,十分的羞恥,腦袋更低了些,恨不得在地上找個洞一頭鑽進去。
急促的呼吸維持了片刻後,雷玄深呼了一口氣,將心中的怒火壓制,背靠著椅子,閉目養息,沉聲緩緩說道:“確定真的是隻有十四五歲的小子嗎?”
“大哥跟你說話呢。”半響無聲,一旁坐於席位的一名面容泰然的男子,漫不經心的踹了一腳趙翎,頓時令得後者矍然失色,戰戰赫赫,小雞啄米般的連忙點頭,接連應是。
雷玄深舒了一口氣,睜開眼簾,看向趙翎身旁的黑衣人,道:“那小子真隨阮騰回蒼泉城了?”
黑衣人抱拳躬身回答道:“屬下先前暗中觀察,的確隨同阮騰一行人,返回了蒼泉城。”
“哎...”
雷玄唏噓一聲,揮了揮手,道:“算了,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毛頭小子而已,成不了太大氣候,眼下我們已是錯失先機,唯一的機會,只有三日後的拍賣會了。”
然後目光看向身旁佇立的麻衣老者,笑道:“白老,你怎麼看?”
頓時,周圍所有的目光,甚至六位雷邛山統領都是眼神敬畏的望向,那位被稱為“白老”的麻衣老者。
這位麻衣老者名為白象,乃是一位名副其實的三品符師。
為了請他出山,雷玄可是廢了好大的氣力,方才讓得他成為雷邛山的供奉。
前者在雷邛山的地位甚至與後者持平。
白象面容被連衣帽子所遮掩,聞言後露出其中空洞般深邃的雙目,緩緩說道:“雷山主不必擔心,雖然此番計劃未果,但是依舊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
“哦?白老此話怎講?”雷玄眼睛虛眯了下,坐直了身子,說道。
白象敲了敲手中的木杖,再次閉上了雙目,道:“三日後的拍賣會我們固然參加,不管結果如何云云,對於我們而言,都不會是件壞事。”
聞言,雷玄微微皺眉,六位統領也是面露茫然,十分不解。
“呵呵。”白象輕笑出聲,旋即只見其眉心處有著毫芒吞吐,然後就是有著一道聲音在雷玄的心中響起。
沉神聆聽,片刻之後,雷玄臉上陡然間湧上一抹喜色,頓時大笑如雷:“好,好啊,不愧是白老,此計甚好,哈哈!”
廳堂內的眾人,聽的是雲裡霧裡的,滿臉的疑惑。
然後,便是有著一位統領不耐煩了起來,出言問道:“大哥,白老到底說了什麼,你給大夥講講。”
雷玄並未回答,起身而立,視線環顧間,盡顯肅然,說道:“此次行動,所有人都要聽從白老號令,不得有誤!”
頓時,下方的眾人,以及六位統領皆是站起身子,肅穆而立,朗聲應道:“是!”
“山主,老朽還有一言,是對統領們說的。”一旁的白象此刻突然睜開眼睛。
見狀,雷玄笑了笑,道:“白老有什麼話,大可說就好,不必拘謹。”
白象朝著前者抱了下拳,然後目光瞧著下方面容恭敬的六位統領,心中略微有些傲然,旋即道:“此番不需要太過引人耳目,所以,六位統領便出動兩位即可,一位率領隊伍,另一位...屆時我自有安排。”